许泊宁没拒绝,跟他点头:“行,你到时候要想起还缺点别的东西,就打电话给我。”
自从时洲回来,他那间卧室许泊宁就没进去过,就是前段时间,田卫方女士住这儿,她最多也只是站在门外。
男人房间跟他人一样,整个透着股疏离的味道,家具除了她当时购置的衣柜和床,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床头柜上摆了个电子时钟和黑白树叶花纹瓶,花瓶瓶口都没有抹平整,看着歪歪扭扭,里面插了几枝干花。
许泊宁瞥过几眼,从柜子里取了时洲的衣服装进袋子里,临关上门,她目光驻留了片刻,突然想起这是一对。
时洲房间里这个,是她捏的。他握着她的手腕,一点点教她,可惜她这个徒弟太过愚笨,怎么都学不好,男人最后还是郑重拿去上釉烧制。
结婚生子之前,时洲身上自带光环,他艺术细胞浓厚,很懂得生活。许泊宁觉得这个男人几近完美,家世、性格、品行、长相,挑不出半点瑕疵。结婚之后,这些曾让她喜欢的,仿佛一夕之间全打了折扣。
她皱了下眉头,不愿再想。
从家里出来,许泊宁给韩尧打了个电话,韩尧说明天打算来医院看看她和孩子,她说:“许喻他爸也在这儿,不是很方便。等许喻出院吧,我领他见见你。”
这决定做得丝毫没过脑子,欠考虑极了。只是许泊宁如今脑子里一直有个念头,仿佛在告诉她,她往前再走一步都是错误。
韩尧知道她又和她前夫搅合在一起,不怎么高兴,语气明显失落不少,但毕竟晓得分寸,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泊宁这一整天心力交瘁,完全没精力再去顾及到韩尧的心情,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她换了双平底鞋推门进去病房,把装着衣服的袋子给时洲,男人打开略翻了翻,手微顿,没说话。
“怎么了?”许泊宁看出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
又见女人一脸不信,时洲把袋子搁在床脚,无奈道,“就是你似乎忘记给我带内裤来了。”
“哦。”许泊宁应声,早知道她就不问了,“不好意思我没注意,要不你自己回去拿?我在这儿照看,你明早过来就行。”
“没事。”时洲淡淡回她,拿起衣服袋子站起身,“我去冲洗下,喻喻刚才我量过,暂时没烧。”
许泊宁不是故意忘了的,不过她听了男人的话,还是忍不住有点好奇,像时洲这么个洁癖严重的,衣服换不了要怎么办。
夜里许泊宁枕着靠垫,睡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时洲让她先睡,说上半夜自己守着许喻,下半夜再换她。许泊宁还是了解时洲这个人,他估计只会自己守一夜,根本不会喊她。她躺下前定了闹钟,又怕吵醒许喻,便压在靠垫下面。
十二点多的时候,闹钟按时响起,许泊宁睡得并不踏实,几乎闹钟一响,她就睁开了眼。没想到迷迷糊糊却发现沙发边蹲了个人,许泊宁被吓住,揉着眼,好会儿才反应过来:“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