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天没理简戎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隔好几个小时才懒洋洋敲几个字,才看到,在睡觉,不知道,不想去。
不怪他,简戎一头热地把他当情感树洞和咨询专家,问各种匪夷所思的青春期之少男的烦恼,每一个问题都看得夏小荔上火,什么你说彤彤每次路过我们班都对我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你说彤彤是不是脾气特别好?我就喜欢脾气好的,你说……
你说你说你说,彤彤彤彤彤彤,夏小荔看见这个字就起生理反应,烦不胜烦。
简直上火。
简戎以前不这样。
他俩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一个班,同桌过无数次,看彼此后脑勺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熟到这个份上,夏小荔也没想到有天简戎会喜欢上隔壁班那个平平无奇的女生。
除了最开始的吃惊意外,夏小荔对简戎那份少男萌动之心没给出任何热烈的回应,只莫名不喜欢那个女生,简戎却对夏小荔的冷淡视若无睹,一股脑地追着问各种蠢问题,一厢情愿地把夏小荔当狗头军师,夏小荔又想到以前的简戎肯定不会迟钝到对他的冷淡根本感觉不到,就更郁闷了。
他也搞不清这是个什么局面,只觉得闷到不行。
明明最好的哥们以前都只顾着跟自己厮混,怎么现在注意力都到了别人身上,简直有种……被第三者插足的恼恨。
夏小荔突然想到此,浑身打了个冷颤,跟着羞耻感爬满了全身,不能啊……这都什么跟什么,一瞬间觉得好羞耻,又好茫然。
皮肤都红了起来,对着镜子看了看,白腻腻的脸上两团红云。
唉,怎么也想不到十七岁的暑假是这么个不令人期待的样子。
可乐还没喝完,白珠就在楼下喊:“小荔,下来吃荔枝!”
夏小荔又打了个汽嗝儿,看了眼外头快被热浪蒸得变形的花草树木,扯着嗓子回:“不吃,上火了。”
话音还没落,楼梯上蹬蹬蹬跑上来一个人,小姨白星的声音:“小荔上火了?小姨来瞧瞧。”
白星是医生,也是本市虹大医学院的老师,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跟少女一样活泼,可能因为抱定了独身主义不结婚不要孩子,可以一辈子当任性的少女。
她敲了敲夏小荔的房门,夏小荔喊:“小姨进来吧。”
白星挂着跟白珠一模一样的笑模样,穿一件剪裁利落的一片式白连衣裙,拖过一张椅子坐到夏小荔身前,用医生的专业手法看了看夏小荔的眼白,又让他张开嘴,看了看上下的舌苔,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死小子,没上火瞎喊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