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昨天走过的路,今天,教室内部被大致清理了一下,斑驳的墙面、楼梯、扶手都还有当年的影子,顾年祎他们戴着手套鞋套和帽子,准备进入了当年的教室,因为教室只有一间,调查起来也比较方便。
“这样子,我们好像进入案发现场。”孙城明摩擦了一下手道。
“我们可不是,就在案发现场。”顾年祎说,“当年这里也发生过命案吧。”
他瞳孔中的光逐渐扩散,周围的一切又逐步褪色,最后变成了眼前的景象。他的脑内,好像构筑起了早年教室内的样子。
黑板,涂了黑漆的老式黑板,是一块还有些许字迹但看不清晰的木板,连上面的黑漆都已经剥落得七七八八。
顾年祎招呼孙城明,把讲台重新挪到黑板前的位置。
“我们不是不能动这里的东西么?”孙城明说。
顾年祎还没有答话,旁边伸出一双手,那手推着那桌子,传来了女声道:“他是想看看讲台的角度吧。”
何甜双手放在桌沿,弓着背,对顾年祎眨眨眼:“对吗。”
顾年祎点头,抬着桌子的两侧,目光看向何甜身后站着的警员。
“他们会一直盯着我。”何甜察觉到了顾年祎的目光,道,“没事,我们管我们的。”
顾年祎和她推动着桌子归了位,接着他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面前的景象。教室的桌椅正在被拍照,测距,重新排列,但教室正对面有一块黑板,相比他们身后那一块,那一块保留得更完整。
上面画了十五朵,样子各异的花。最上方有一个太阳,一朵正在下雨的云,那么多年过了,它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
“我们虽然是个‘限定团’,但实际上,和普通的高中学生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要上课,出黑板报,还要跑步……所有学生需要经历的事情我们都要做。”何甜说。
“听起来是很正常的学校。”顾年祎说。
“当然。”何甜道,“再正常不过了,起先他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和老师们和谐相处,和同学团结友爱,班级小也没有秘密,最后反而是老师他们先违背了游戏规则。”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那些老师会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些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年祎问,“几月几号几点几分……干了什么?你们也会记录吗?”
“其实完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们学生不用记录,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他们的一种习惯。”何甜环绕四周给顾年祎看,“你看,整个学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一样东西,就是钟表。”
“在这里,所有的时间都需要自己记录,有可能你刚做完什么事,如果你不特别去在意时间的话,你很可能会错过这个时间节点。所以他们彼此就是彼此的时钟,会对日期、对时间,以此让自己不要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何甜指着墙壁,走过去,在墙壁上抚摸,顾年祎凑近了仔细看,就能看见上面一些深深刻着的印记,不以月为单位,而是最传统的写“正”字。密密麻麻的正字在墙上,根本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