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记得了也挺好。”林濮叹息道。
五分钟后,走廊传来了一阵鞋底磨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显然是有人在奔跑着。许洛和林濮都不约而同看向大门,只听得那声音越辣来越近,直到门口停住。
对方在交集的奔跑过后,还克制地敲了敲门。
“……”林濮站起来,道,“请进。”
大门大开,许洛从林濮手臂和腰间的缝隙处,看见迎面进来的神色震惊的男人。他从那个缝隙里,同样在看着自己。
“……许洛。”他声音颤抖着几乎接不住,缓缓向他走过来。
许洛眉头一紧,拉了一下被子,往墙角缩进去。
“许洛。”顾年祎又叫了一声,他眼圈在走过来的那几步里变得很红,鼻涕倒是率先流了下来,他单膝跪到床上,神色从紧张变得哀伤,俯身过来就要抓他的手臂。
林濮刚想提醒他不要对许洛这样,许洛却没有抽开手,只是警觉又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许洛?”顾年祎第三声明显带着不安的语调,他手从许洛的手腕滑下,继而攥住了他的手。许洛明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越矩动作吓一跳,手也跟着不自觉往回一抽,但没有抽开。
他满脸疑惑看着顾年祎,似乎感觉得到顾年祎对他的在意,又因为面前人的陌生不那么自在,顾年祎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他的头发也没梳得利落,凌乱挂在耳侧,而鼻涕眼泪的也都这么在脸上,和他的外观给人的感觉不太符合。
顾年祎控制不住,他吸吸鼻子,只能从一旁的柜子上给自己抽了一张纸擦拭整理一下自己。
“林律师……”顾年祎侧头去看林濮,“他……他怎么了。”
“来的路上没有人和你说吗?”林濮道。
顾年祎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人说了,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似乎在说许洛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之后施量宇出现后直接威胁医院不许报警,还说自己是许洛的家属。
顾年祎越想越后悔,前几天许洛几乎一刻不落和他联系,虽然对他的忽然离开一开始还是怀疑,现在只能后悔自己的放松警惕和不去追问。
林濮道:“他前几天企图自杀被救,之后因为签署过MECT的治疗协议就独自入院治疗,治疗完成后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然后被施量宇带回了住处。在医院时打过电话给我施救,我马上就通知了海潭和黑溪的警方。之后你们就找到了许洛的位置。”
“他为什么可以在不经家属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进行MECT治疗?”顾年祎问道。
林濮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他抱着手臂看着顾年祎淡漠道:“我怎么知道。”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冷笑了一声:“还有,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是准备哭给谁看?许洛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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