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顾年祎立刻反驳说,“送我回市局就行,我睡椅子上。”
“……”许洛自觉带上了点哄孩子的语气,“你这样子总要先去一趟医院吧。”
“不、去!”顾年祎大声说,“送我回去。”
“师傅。”许洛挥挥手大声对司机道,“我改主意了,去我家吧。”
“许洛!”顾年祎说,“我忍你……”
“如果去我家呢,我就给你说说今晚发生了什么。”许洛扬着嘴角说,“怎么样?你自己决定一下。”
“……我忍你……忍你一晚上也可以。”顾年祎胸口起伏吐气,嘟囔道,“艹,你真的恶心。”
忍回许洛的公寓的这段路上,顾年祎已经完全脱力了,他那反应慢半拍的身体,开始持续性给他输送疼痛,这就是顾年祎之前说的感觉。
他不是完全没有痛觉,他是痛觉迟钝,像打了麻药之后痛意慢慢散去,其实疼痛的感觉还是在那边的。
路上汪呈又来了个视频电话,要反复确认他的伤势,彼时顾年祎已经困到开始说胡话,嚷嚷着“我哪儿都痛我脑子也痛”,活像个受了伤哼哼唧唧的大狗子,许洛见状,把电话给他拿了过来。
“啊?许医生,怎么你也在啊。”汪呈惊讶道。
“嗯。”许洛堆着他的假面,笑眯眯道,“正好最近和顾警官一直在一起办案,所以他受伤后马上就打电话给我了呢,我们感情很好的。”
顾年祎闭着眼蹙眉大声道:“放屁!”
“哦,那就好,我还怕没有人照顾他。”汪呈无视了那句话,也一副和蔼的样子说,“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撤队了,一切明天回警局再说。”
“放心吧,我会照顾他。”许洛对着视频依然笑眯眯挥手,“汪队长拜拜。”
“艹……”顾年祎眼睛一翻,生无可恋躺在了车座上。
许洛的家离酒吧街倒是不远,开了二十分钟到达地方。顾年祎之前调查他时知道这里,知道他租住了价格不菲的公寓式酒店。他当时对许洛也有过诸多的猜测,猜测他的身世和之前的工作,说起来他不是还有前科吗,如今又看见了他身上的疤痕。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真的很奇怪……
又是漫长的一夜,彼时已经是深夜接近两点,小区里连灯光都没有,只有公寓的大厅开着一盏白灯,寂寞又冷清。
到达之后,他们进了家门,许洛家里除了入眼的酒柜和吧台,其实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吧台旁边是俩长脚凳,上面有个烟灰缸里和横放着的黑色烟盒,还有喝的只剩一层薄底酒的玻璃杯,杯子的边沿在灯下折射了一层白光。
“……”顾年祎目睹眼前的一切,想着原来这个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果然看起来又简单又怪异。
“我去洗澡了,你自己上药。”许洛把小急救包里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还伸了个懒腰,“只有一个床,我睡床你睡沙发,你想和我睡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顾年祎马上说。
许洛压根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