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内忽然出现了那天下雨和那个戴着渔夫帽,尖下巴,在雨帘雾气后的男人。
“也没什么。”许洛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着顾年祎,露出一副天真含笑的表情,却缓缓吐出这么句话:“主要是想顺便来看看昨天的犯案地点,还有什么遗留物品没有拿走。”
“……”顾年祎掀起眼皮,把烟从嘴上拿下来,“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挺想我这么说的?”许洛抱着手臂,终于又换上眉眼弯弯的表情抬手道,“毕竟这样也不用再大费周章,立地就结案,我这个凶手就站在你面前,随时准备被逮捕。”
顾年祎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差点冲口而出,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撇开眼,又重新叼起烟:“……你以为你撇开嫌疑了?我现在想把你押回去,就能立刻、马上带回去。”
他也懒得和许洛装了,想到之前看过许洛的档案,又忍不住道:“……我说你,你是不是挺喜欢帮人顶包的?好玩啊?”
“还行吧。”许洛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似乎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事,脸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温和表情,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怪人。”顾年祎低头抽烟,对许洛评价道。
“你也对我挺上心的嘛,换作别人这会也不会让我留在这里了吧。”许洛故意道。
顾年祎不想理他,晚风一吹,烟迎着风熏他一脸,他不得不眯起眼来,试图心平气和道:“这里拉了警戒线,闲杂人不能上来。我现在数三下你赶紧给我下去我就当没看见你,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拷回去,说到做到。”
许洛披着衣服,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离开了路灯的话,随时随地会隐匿在这层黑暗之中。
“想好了吗?”顾年祎说,“三、二……”
“我就想问问那个小朋友的情况。”许洛声音低下去,道:“我很担心,他开口了吗?”
“没有。”顾年祎想到他来时也关心了一下这件事,许洛的表情又很诚恳,不免心软了一些。
看许洛又看着他,就吐露了些别的,“发烧了,吃完饭和药就睡了,睡醒爸爸带去医院吊水,什么都不肯说。”
许洛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提议道:“或许你可以让我试试?”
“不可能。”顾年祎斩钉截铁说。
顾年祎走到水池边,现场水杯抽干,除了尸体位置被圈划之外,周遭池壁上的水已经干涸,露出铁锈一般的血渍,场景实在有些骇人。
顾年祎垂头看着那四方形的长条磨痕,脑内思考着,四个点来回挪动在地上造成擦动痕迹的,是……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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