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倒推下时间,刚好他们从宁市出发的时候,安介从省城逃跑。
巧合得像是有人特意对安介通风报信。
纪询意识到思绪发散太过,想偏了。他闭闭眼,将注意力重新集中。
沙滩边,他没有杀死跪地求饶,丑态毕露的男人,他放过了安介。然后……他也没有立刻离开那座港口城市。没有离开的原因已经忘了,可能是因为浑噩吧。
他没有目的,无所适从地行走在那座陌生城市的街道上,茫然看着陌生的人。
可就算如此,就算耳中听见的都是陌生的语言,他看着这些人,还像是在看安介。
他以为是幻觉,可似乎又不是。当他定睛看去的时候,安介真的在他身前。
他在无意识的跟失踪安介。
当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点时候,他没有跟上,只是坐在路边,坐到入夜。而后随便走入路边的酒吧,又从酒吧里出来,继续散漫踉跄的走在大街上。
陌生的城市里不止有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语言。
他不在意他们,他们也不在意他。
异国他乡,便是如此。
他在街上徘徊了五天。
之所以将这个天数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五天之后,警笛的声音把他昏冥中吵醒。
他发现自己倒在路边,也许是昏睡在路边?
他站在山路上,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山路之下一排警车顶着闪烁红蓝光芒的警灯呼啸而过。
它们去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从城市街道跑到郊区?
这些念头没有在纪询脑海中停留超过一秒。
他漠不关心。
此后没有两天,他从警方的公示中得知,他自山上醒来的当日,警方在山脚庙中发现一具面部被划花不能辨认身份的男性。
纪询看着警方照片里熟悉的死者衣着,以及一柄他同样熟悉的尖刀。
死者,安介。
他在自己衣袖的内侧,发现一枚干涸血点。
“你看见了什么?”千万个思绪转过纪询的脑海,但最终说出口的,是这简单的一句话。
“安介坐在庙里的椅子上,他的背后是一尊神像,身上没有捆绑的痕迹。他的脸被划花了,从伤口痕迹看,是在生前划的。但致命伤是横过喉咙的一刀,从喉管飞出的鲜血溅了了安介一身,以及他身前半个地面;但你身上很干净,你倒在一旁,没有晕,只是酒气熏天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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