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想。老胡遇到的人难道是霍染因的妈妈,霍栖语吗?但如果真的是她,老人怎么会用“城里谁不知道”来形容自己珍视的宝石?
但如果不是霍栖语,又有谁与霍染因有相近的美?
也许是许成章的亲戚里的一个?
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此,又过了十分钟,离开的霍染因回来了。
纪询和老胡一起看着人。
迎着他们的视线,霍染因给出答案:“我问了二十个人,五个寺庙中的和尚,十五个香客,没有一个说这座山去年动过土。”
“这不可能!”老胡嚷嚷,“这不是故事,这是我真实看见的命案!”
“老人家,你先别急。”纪询这时反而十分镇定,安抚对方,“你说你不常爬山对吧?这是发生去年的事情了,记错了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我记得就是大叶寺,大叶寺,大叶寺,怎么可能记错……”老胡兀自有些不相信,嘴里翻来覆去地嘀咕着,“我应该记在哪里过,对……在哪里呢……”
纪询看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就往前一步,来到霍染因身旁。
他看见对方气息微急,下颔处悬着几滴汗水,便往霍染因的口袋里伸手,准确摸出了一包纸巾,再将纸巾给拆包了,抽出张来按上汗水。
他替人擦汗的时候没有多想,霍染因似也没有多想,只是本能地就着他的手蹭了蹭,把让肌肤不舒服的汗渍蹭干净。
擦汗的时候,两人凑得近了。
冬天里天气干燥,纪询平日里总懒得打理的半长头发,便蠢蠢欲动起来,朝着霍染因的肩膀袭击过去。
等到擦完汗,一切都迟了。
纪询的头发已经跟着冬日过分多的静电像八爪鱼那样牢牢地扒着霍染因的肩膀不放手了。
他稍稍退开身体,扒在霍染因肩膀上的头发便不得不离开霍染因的身体,立时怏怏不乐,垂头丧气;等他再靠近一点,那头发又跟注入了神魂,精神抖擞,张牙舞爪,就怕有人注意不到它的急迫。
纪询退开,靠近,退开,靠近,头发也一合,一张,一合,一张……活像海里漂浮的水母,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看来我真的很想你。”纪询。
“……”霍染因。
“头发知道我的心。”纪询勾着霍染因的肩膀,成全自己头发的向往,感慨道。
“……”霍染因感觉着肩膀被头发扒上的微麻和热度,默默把那句煞风景的“你头发缺水分,应该紧急护理一下”话给吞回去。
他们就这样人靠人,开始说起正事来。
霍染因低声说:“这处没有,不代表别处没有。”
“嗯,确实。”纪询,“不怕是假的,就怕是真的。”
“琴市以银杏出名的山上总共有大小佛寺23处,也许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庵小庙。”霍染因说,显然,在刚才去询问香客的间隙里,他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我打电话给本地的公安,已经拜托他们去查去年的失踪人口名单,但佛寺动没动工,修没修缮,他们也说不太清楚,佛寺若真要动工,小动工自己决定,不必麻烦,大的动工,也不是向公安局报批。想要知道最确切的资料,恐怕还得亲自走访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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