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纪询正好上完楼梯在开门,50块的房间实在不能期待太多,几乎每一样东西都透着陈年老朽的味道,纪询推开门的时候耳朵只能听见巨大的咿呀声,像是开门的金属片一万年都没被上润滑油了。
“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能借你一千块。”孟负山字正腔圆,再说一次。
“兄弟,其实没缺那么多……”纪询受宠若惊,现在他的感觉和当初孟负山特意来找他想调入他寝室的感觉差不多,他总觉得自己和对方没到那份上,结果对方屡屡出乎他的意料。
“给你就拿着。”孟负山一贯简单直接,惜字如金,“寒假我不想回家,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到时候我去你那边玩,你床分我一半就行了。”
孟负山的家庭情况,纪询还真知道个七七八八,不是他特意去打听,全是听同学八卦听来的……人际关系好就是这么苦恼,哪怕不想知道,八卦也长了翅膀,自动飞到你耳朵里。
孟负山父母早年离异,在他高三毕业的暑假时期,父亲做了个决定,让交往多年的阿姨搬到家里来住。阿姨也是离异,带着一个男孩,男孩比孟负山小三岁,如今初三毕业,等升高一。
孟负山对于新加入的阿姨和弟弟有些不习惯,但也无所谓,毕竟他已经高考结束,马上就要离家上大学了。但是阿姨带来的弟弟不愿意。
为了搅黄两个家庭的组合,弟弟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甚至高调宣称自己是GAY,并在半夜闯入孟负山的房间,摇醒正睡觉的孟负山,对孟负山深情表白。
当时的兵荒马乱、神经衰弱、情绪崩溃,孟负山从来没有说过,但是稍微想想,纪询都忍不住替孟负山掬上一把同情的泪。
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就是本来在几个学校之间犹豫的孟负山一等成绩出来能填报志愿,就把第一第二第三志愿全部填了首都公安大学,是铁了心要用阳光之气洗刷自己身上沾染的奶油——他继母带来的小三岁的弟弟,正是个长相阴柔的男孩子。
不过进入公大之后,孟负山似乎也没有完全摆脱来自他弟弟的心理阴影。
对方大一时候,寝室里有一对上下铺,日常处的比较好,免不了举止亲密一些,比如勾肩搭背抱一抱,一起洗澡同床睡……就纪询的眼光看,是真的没有什么,但孟负山依然忍不住,在大一年末,和纪询提出了换寝室的请求。
那个请求,还是孟负山在某一次实战对练之后提出的。
他还清楚记得那天的情景。那一天孟负山下手有点重,他半个肩膀都抽筋似的疼,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水瓶和毛巾擦脸。
那条毛巾是一条咖啡色的小熊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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