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有很多,比如人民警察最可靠;懒得花精力进行大量排查工作;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弊——这些都可以成为合作的理由。但最真实的理由么。”纪询抿口牛奶,“和你相处,不紧绷。”
“过去我是警察,确实必须遵纪守法依循道德提高素养,但我现在早不做警察了……”
“总被朋友认为还是个正直正义正确的好人,我也很苦恼。”
谈话到了这里,两人算是达成了基本的统一,所以霍染因将“独特的东西”说了:“一个做工精细的木雕工艺船,船上有一串用红绳串起来的定制铜钱币,一面刻着‘舟航顺济’,一面刻着‘风定波平’。”
纪询思索片刻,玩味道:“挂脰钱。”
“什么意思?”霍染因拧拧眉。
“一看就知道霍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平常从不烧香拜佛。”纪询笑道,“挂脰钱是挂在菩萨脖子上的钱,用以在保佑健康平安,利市大发,南方沿海的风俗。又是舟又是船,还祈求平安发财,指向性还是蛮明显的。”
“事涉邪教?”
“暂时没这指向性。”纪询耸耸肩,“南方沿海挂脰钱挺流行的。只能说唐景龙一个搞医药的弄个舟航顺济风定波平有点奇怪,感觉拜得不对路了。”
本该趁热打铁把唐景龙的线索再说说,但剩余路程不足,警察局已遥遥在望。
纪询歇了声音,等到车子在警察局门口停下时说:“这里分手吧,我打个车回家。”
霍染因:“等我几分钟,待会我送你。”
纪询戏谑道:“霍队,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跟你一样高的二十九岁成年男子,不是九岁,不怕黑不怕鬼,不需要黏着爸爸的胳膊走夜路睡觉觉。”
“你晚上跟的是毒,我不想现在挥手再见,明天封锁现场。”霍染因说,“谁在我面前我都会送他回去。”
纪询思索片刻,一耸肩:“随你。”
霍染因带着人进去了,纪询没跟着,直接在警察局的大厅里找个位置坐下,摸出手机打游戏,没打两分钟,走廊尽头转出个熟人,谭鸣九。
纪询才和这家伙对眼,这家伙就像是向日葵看见了太阳,当时就灿烂起来。
他一脸灿烂地来到纪询身前,不用招呼,自己坐下,神神秘秘说:“队长和治安大队的滕队在说话。”
纪询:“哦。”
谭鸣九:“你不好奇他们说什么吗?”
纪询意思意思:“他们说什么?”
谭鸣九声音立时低了八度:“和今天晚上一个执法记录仪录下来的视频有关系。”
纪询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谭鸣九想说什么了。
他斜了眼对方,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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