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廷没刻意控制,笑音被耳机放大,谢时遇禁不住轻轻颤了颤,只觉得心尖发麻。
“你怎么每次都会信?”仲廷笑道,“不是还有十分钟登机吗,我看着你走。”
谢时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发现仲廷还没走并且就坐在楼下,他心里高兴又有点慌张,现在听着仲廷对他说“我看你走”,竟然又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委屈。
“这上面只有个小卖部,我想吃九味鸡。”他突然说,“文庙那家最好吃,他家过年都不休息。”
仲廷说:“加辣油吗。”
“加。”谢时遇说,“再搭点藕片、千张拎回家,别人不用问,光凭香味就知道是它。”
九味鸡是榕市本地的卤食品牌,味道很特别,开了二十多年,分店辐射周边县区,最多只到临市就不再扩张。
“时遇”刚开始动工谢时遇还在找房子的时候,仲廷替他收货,他带回去的就是九味鸡的卤味。
某种程度上,九味鸡的味道可以说是独属于榕市的味道。
只可惜它的分店并没有开进机场。
谢时遇说:“都还没离开,就开始有点想了。”
仲廷说:“东宁也会有榕市吃不到的特色。”
“是啊,”谢时遇说,“但他始终是不可替代的那一份。”
仲廷顿了片刻,而后低声笑了笑。
“好了,你只是离开不到半个月,”他说,“他就在榕市,不会走的。”
隔着上下一层楼的距离,谢时遇其实不太能够看清楚仲廷脸上细微的神情,但他就是觉得对方此刻的笑容中带着一些不一样的意味,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乱了。
“那……我准备登机了。”
“去吧。”仲廷说,“劳逸结合,好好休息。”
电话挂断,谢时遇抬起手挥了挥,等到楼下的仲廷给与他同样的回应,也不再纠结,转身离开。
飞行时间一个小时多一点,谢时遇到东宁的时候刚好中午饭点,他打了个车直奔酒店,放下东西解决完午饭,才提着电脑包进入朋友的公司。
时间仿佛瞬间回到了一年前他还没有从原公司离职的时候,但他很清醒,没说太多废话,进入公司后和项目组成员开了个小会沟通了一下,就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个项目的外援不止他一个,都是技术过硬的老手,远程交流的时候就很省心,面对面沟通只会更加顺畅。
谢时遇找回了他熟悉的节奏,但多了一个小习惯:在放空的时候叠千纸鹤。
最开始成型的纸鹤都放在桌上电脑前,但没过两天桌面上就已经鹤满为患,谢时遇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找出个收纳盒,把纸鹤都放了进去,填了一层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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