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慕邵艾吃完晚饭早早回到家休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二人坐在同一张沙发的两端,各自看书的一个小时后了。
他甚至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习惯了这幅画面,没察觉到任何违和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这幅充满家庭气息的画面无疑让慕邵艾的脑子变得有点木,他努力回想,在记忆里寻根究底,终于发现这样的变化开始于装醉之后的第二天。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每天睡觉之前,戚风渝都会默契地和他分坐在沙发的两端,享受沉默的阅读时光。
如果说这个行为可能内蕴着什么让慕邵艾心跳加速的含义,那必然是因为戚风渝坐的位置改变了——从那座单人欧式沙发换成了慕邵艾习惯性落座的欄葍双人沙发的另一侧,二人之间只隔着二三十公分的距离。
确实有什么改变了。
慕邵艾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地看着沙发另一端的戚风渝。
此时的戚风渝穿着暗蓝色的丝绸衬衣,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颚,厚重的大部头原文书摊开在腿上,冷白的指尖捏着书页,时不时地翻过一页。
“哗啦哗啦”的翻页声隐约带来陈旧的纸张香味,惹得慕邵艾下意识地去嗅。
然后发现那不过是一种错觉。
可坐在那里的那个人,不是错觉。
戚风渝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已经变成了这座公寓的一部分。
像是他就应该在这里。
像是他早应该在这里。
因为姿势的缘故,宽松的暗蓝色布料堆叠在肘部,深棕色的皮质沙发衬得戚风渝小臂肤色极白,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却不会过于粗壮。
从慕邵艾的角度看去,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腕内侧的筋在用力时的微微凸起,好似引诱着人上前摸上一把,去确定肌肤的手感是否和想象中一样。
慕邵艾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手里捧着的畅销书久久没有再翻过一页。
约有五分钟没听到翻页的声音,戚风渝抬起头看向身侧的人,眼含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慕邵艾被他澄澈的目光烫了一下,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变换了双腿的坐姿。
他低垂着头迟疑道:“——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我了,也没有那么防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