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他双料硕士念完了,实在是挨不住母亲的念叨才回国。
可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每次想起那场车祸依旧会头疼,完全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缓解。
慕邵艾用额头在冰凉的车玻璃上轻轻磨蹭着,缓解着那种疼痛。
陆然的眼神真的很毒。
他之前虽然身边人没断过,却也从来没有过真正动心的感觉。
直到今天他因为一时的好奇拉开窗帘,戚风渝瘦削单薄的背影撞入他的眼帘,也撞入他的心间。
时隔七年,他的心脏好似再一次学会跳动。
*
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多了,慕邵艾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酒气,又开始坐到电脑前处理这两天积压下来的工作,等到全部忙完,抬头一看表,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慕邵艾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腕,懒洋洋地缩进柔软沙发垫的包围里,因为身处家中而感到说不出的放松。
窗外夜色正好。
他这间公寓位于市中心高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能够一览无余地鸟瞰整座城市,尽管已经是凌晨了,城市里依旧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好像永远不眠。
慕邵艾好像也融入了这座城市,与它一同失眠了。
他的作息一向规律,像这样的事并不常见。
慕邵艾不喜欢失眠的感觉,那让他想起自己刚到国外上学的那一年。
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摆脱了那场车祸的影响,可精神状态却一直都不是很好,想着也许换个环境会有一些改善,才听从了父母的建议,决定出国念书。
可到了国外后,一切都办理妥当,他的状态却不仅没能好转,反倒更差了。
刚到国外念书的那一年,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为了不让身体垮掉,不得不依靠药物,后来被同学发现,这才把助眠的药物换成了酒精。
于是对他来说,酒精就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安眠药,是迷醉自己神智的灵丹妙药。
慕邵艾不打算跟自己薄弱的意志力作斗争,一秒投降。
他趿拉着拖鞋,从冷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出透明的酒杯,重新走回卧室。
浅色的唇浸润了酒液变得晶莹柔润,很快一瓶酒就进了肚子。
酒精让慕邵艾眼睛变得有些迷离,卧室的面积极大,家具却少的可怜,以往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今天却莫名地觉得这栋一向给他家的感觉的公寓空旷得有些冷寂。
……也许真的是枕边需要添个人了?
不不不,那不可能,他只会把一切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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