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大小小的冲突都不会持续太久，最多半个小时，她就能回家了。

聂如君和老板闲聊了几句，然后就斜靠着墙，忍不住合上了眼睛，听着缝纫机工作的声音，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她在政府食堂的后厨做帮厨，原本并不怎么忙的，毕竟后厨人数不少。但是这段时间好多员工都罢工不干了，厨师不够用，聂如君只能顶上去。

可是厨师不够，其他的人手也是不够的，聂如君又要炒大锅菜又要切菜洗碗，还得负责打饭，收拾餐桌。

政府食堂很大，一顿要准备上万人的饮食，原本人还多的时候聂如君并不觉得很困难，但是这几天食堂员工越来越少，她要做的工作也越来越重了，好在这几天的工资也翻了好几十倍，那些罢工员工的工资，均摊到了食堂仅剩的几个员工身上，也算不辜负她的辛苦。

聂如君几乎一整个白天都在食堂里忙得团团转，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每天上下班担惊受怕，也休息不好，这会儿听着缝纫机有规律的“咯噔咯噔”声，渐渐睡着了。

梦里也并不安稳，聂如君恍恍惚惚竟然梦到了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怪物嘶吼着扑向手无寸铁的人身上，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惨叫，她被人群裹挟着往不知道什么方向跑去……

混乱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聂如君忽然一个激灵醒过来，睁开眼，这才发现，那些嘶吼尖叫的声音并不是梦，而是现实！

原本规模并不算大的冲突已经蔓延到了店门口，聂如君往远处看了看，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头。

老板已经不再做衣服了，站在缝纫机后面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聂如君醒了，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看来你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

“这，怎么回事……”

老板头疼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幸好这些人还没有疯魔到打砸店铺的程度……”

正说着，两人忽然看到有个蒙着脸的人拿着一根铁棍走了过来，抡起棍子“哐——”的一声用力砸在玻璃门上。

聂如君和老板惊恐地对视一眼。

蒙面人这一棍子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很快又有几个人捡了石头，用力向玻璃门扔了过来。原本只是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人群也放出了心中的猛兽，扭打在了一起。

成人手臂粗的铁棍一下一下敲打在玻璃门上，伴随着时不时飞来的石子，噼里啪啦在薄薄的玻璃门上响成一片。

聂如君和老板哪里见过这阵仗？只能缩进店铺的最里面，惊慌地捂住耳朵，不知所措。

外面的热看到她们害怕的样子，下手也愈发狠戾。

聂如君和老板也愈发绝望。

这扇薄薄的玻璃门，到底还能够撑多久？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