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语山全程叙述极其冷静,没有多大情绪变化,看起来心情不错。
方思鹤则完全相反。
判决很快得出结论——被告人方语山,五十三岁,男,涉嫌二十三年前东郊别墅区纵火案件,犯合伙囚禁、虐待、主谋杀人等罪行,罪名成立。
被告人方思鹤,七十四岁,男,犯涉嫌非法制造、买卖、走私武器,集资诈骗,贩毒,谋杀,性侵未成年人等罪行,罪名成立。
尘埃落定,他们一个释怀,一个不甘。
“意料之中,”晏存轻呼了一口气,小声和边上的人说了句,似是和被告席上的方语山一块儿释怀了,“一切都结束了。”
其实他审讯方语山那会儿,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纪燎没说什么,轻轻抓了一下边上有点发抖的手,很快放开。
他低了低眸,从方才到现在,心头挥之不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压抑。
接下来便是这场庭审的重头戏,也就是还未得到确定结果的梁婉仪以及纪珩二人——梁婉仪是否会被判定为限制行为能力人,纪珩是否有罪,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这最终的庭审结果,包括庭审现场里的某一位。
没有人发现。
或者说,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一开始就没有人发现。
快了、快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会有人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没人会往这儿看,不会有人发现。
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手使劲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到肉里。
梁婉仪估计是精神又出了点问题,半疯半癫有点儿晃悠上了被告席,全程看起来像是无意,却又不受控制在扰乱法院秩序。
相比起她,另一边的纪家大哥纪珩显得比较冷静,条理清晰将自己转账单以及和方语山见面的事儿说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不怵梁婉仪,反倒像是自信,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
梁婉仪情绪时不时高涨、由高涨变为低落,或许是病情有点儿严重了,她絮絮叨叨说‘自己让纪诚那个混蛋毁了青春’,不顾法庭秩序,疯狂斥骂纪家人。
“……”
“快了快了……”她牙齿都在颤抖,低头小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眸子被愤怒和绝望给染红,“快了快了快了……会结束的……快了快了快了……”
她狠狠咬了下唇,没控制好力度,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却有种发泄似的快感,疯狂将下唇咬破咬烂,直至舌尖和喉咙间都弥漫上了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