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她说她真的非常非常在意杨晶晶以及杨晶晶的母亲，之前从杨晶晶母亲那儿得到过一点点温暖和母爱，有点儿舍不得。本来杨晶晶死后她也没什么念想了，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之所以后来答应了方语山交易，是因为杨晶晶死后，杨母没法儿出去干活，生活不能自理，补贴根本不够支持后续治疗护理费用，加上受到方语山威胁，怕给杨晶晶母亲带来威胁，这才答应动手杀死罗青森。”

“唔……”晏存点了点头，很快回忆了会儿当初案件的细节，反应过来，“嗯？所以当初方语山只是让她杀了罗青森，并没有给她指示让她杀周宏鑫？所以她杀周宏鑫的理由真的就是当初说的那个？”

“对，”江淮说，“其实当时方语山只是让她在罗青森的杯子里下药，只不过后来药不知让谁给换掉了，加上罗青森不知怎么跳了楼，计划落空。后来方语山没再给她指示，但她心底没法儿接受杨晶晶的死，杀了周宏鑫，打乱计划激怒方语山，所以方语山才再度用杨晶晶母亲来威胁她，以至于她入狱前都没肯说出真相。”

当初在诚丰酒店二十一楼，黎文欣跨过栏杆在天台边缘坐下的时候，她心想，如果真的一不小心从这儿摔下去了，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能够解脱了。

后来她想通了。

她还是放不下心里那点念想，不愿杨晶晶母亲后半生活得太过艰难，不愿自私将危险带到杨母身边，于是她到最后也没敢和警方透露方语山的计划，只是非常巧妙又没什么用地提示了‘烛影’这两个字。

如今知道方语山受审之后，她心情复杂，同时也松了口气——杨母接不接受治疗她已经不在乎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将危险带到杨晶晶母亲身边，她已经知足了。

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第124章 孤鸿·三 一个都不能放过。

“至于余越么……其实他也没怎么让方语山给控制住。”

车子在市局停车场停好, 江淮先行下了车，和他们一块儿回了办公室，说了下刚刚探视余越发生的事儿：“当初方语山抓准了余越二十来年生活不顺遂这个经历特点, 以‘给予名利和钱财’为条件, 想让余越杀死陆小蕊，将罪名嫁祸到苏海源头上, 却没想到余越智商不太高，破绽太多，也没想到余越居然真的有点儿喜欢苏海源，结果导致计划失败。”

“唔……”晏存坐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将刚刚U盘里的网页打开。

看完网页里关于那个方思鹤的内容以及刚刚审讯方语山的记录，江淮想了会儿，想起他们支队意志极其坚定的慎小同学：“这样看来, 其实不止他们两个, 当时慎临好像也没怎么被控制住啦……嗯……怎么说呢，方语山看起来计划好像非常周全，但实际上谁都没真正让他给控制住。”

“嗯, ”晏存说，“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一切的一切似乎也正如他所预料，近期这几个案件好像都按他最开始设定的路线在进行……“

他顿了几秒，心底倏地冒出点儿猜测来，低了低眸：“以及根据他刚刚所说的‘信仰’……根据他做了坏事希望被送进监狱这个想法看来，或许这几个人的‘失控’以及破案过程中牵扯到他的线索, 也全都在他预料当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