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怔愣几秒,想起当初陆小蕊证词,问:“……所以你想要加害陆小蕊。”
余越似是想起方才晏存质问他的话语,那声“嗯”卡喉咙里好半天没发出,眼眶发红死死咬着牙。
还是冲动酿下大错。
“那天晚上……”他声若蚊呐开口道,“我听他们聊起那个陆小蕊生日,下周四……偏偏是在下周四,偏偏跟我生日同一天,偏偏……”
晏存“嗯”一声。
“……我,”余越深呼一口气,“苏……我求了苏海源好多次,跟他提过好多次下周四是我生日,求他陪我过一次生日……只是过个生日而已。”
“他没同意?”晏存问。
“……”余越不语片晌,“他说‘为什么要给一条狗过生日’,‘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你现在这个表情可太美了’……他不会答应我的,他只想在我脸上看到痛苦、难堪以及绝望而已。”
父母从来记不起他生日,学生时期没有任何朋友,工作期间被排挤霸凌使袢子——他几乎没提过跟别人一起过生日,只是自己买一个生日蛋糕以达成所谓的“仪式感”。
他总是抱有希望,想着万一苏海源同意呢。
“他……很喜欢那个女人……他说要给那个女人举办生日宴会,让圈内熟悉的朋友都来参加……”余越双手撑上裸/露在衣物外的大腿,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呼吸有些沉重,“他说……他说我的脸真没有陆小蕊好看,反问我有什么能比得上她……”
“他还说,他要把那个女人画下来。”
苏海源对人像模特要求极高,‘合眼缘’排第一位,浑身上下皮肤不能有任何瑕疵,身材不容许有一点赘肉排第二……且以往绘画模特均为女性。
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画过任何人了。
“我承认我嫉妒了,”余越垂眸望了眼手掌上沾满的血,低声道,“我真的恨,我恨那个女人,也恨他……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残忍?为什么别人的28岁光鲜亮丽,而我的28岁这么屈辱不堪?为什么??”
“……”28岁的小晏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轻咳一声,接着问案件细节:“所以你在卢晓报完警后,冲动之下偷偷溜进包厢里,趁我们找过来的间隙对陆小蕊进行加害,是么?”
“……”余越坦坦荡荡答了一句,“对。”
“你最后进包厢看到了什么?”
余越回忆起当天场景,不语好半晌,苦笑了一声。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