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副手看不下去,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沈归晚瑟瑟发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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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润扶着沈归晚从别墅里走出来,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难得放了晴,荒凉郊外的上空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彩虹。
沈归晚拖着受伤的腿走下台阶,迈过门前的积水,正好看见被两个警察夹着胳膊往警车里塞的沈禄。
沈禄扭动肥胖的身体挣扎着,一边大声叫嚣着要见王局长,要找律师起诉他们。
姜润的下属看不惯沈禄那副无能猖狂的嘴脸,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别叫唤了,那姓王的现在已经不是局长了,等你进去了就能见到他了。”
沈禄浑身一僵,满是横肉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苍白中甚至透着几分病态的灰紫色。
他眼里的算计被惊恐和错愕取代,浑浊的目光越过面前的几人,落在了一辆装着警灯的黑色轿车旁。
刚才还像死狗一样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地上的沈归晚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搀扶着,站在车旁冲他露出了一个带血的笑容。
姜润在电话里把地址和大致的出发时间告诉了沈归晚。
他们半个小时后从检察院出发,到沈禄住的别墅区大概要一个半小时,沈归晚现在出门勉勉强强能抢在他们之前赶到。
沈归晚来不及细想,只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他在楼下拦了出租车,上车后给杜之年发了消息,不等回复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回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沈归晚坐在后排望着窗外,蒙着雨幕的模糊街景快速后退着,又在红灯亮起时定格。
他看着远处亮起的红灯,转头对前排的出租车师傅:“师傅能开快一点吗?”
师傅一听沈归晚赶时间,猛踩油门将车开得飞快,硬生生将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压缩到了一个小时。
出租车停在小区的大门前,沈归晚顶着细雨一路小跑着,跟在别墅区不认识的住户身后蹭进了小区。
潮湿的空气从鼻腔钻了进来,酸胀的不适感随着跑动从胃里向外蔓延开来,沈归晚按着胃站在沈家别墅的大门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等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
他蹭掉手指上的雨水,按下指纹锁,轻轻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一股裹挟着灰尘和酒精恶臭的风从门缝里吹了出来。
别墅将近半年没有打扫过,家具上落满了灰尘,餐厅的桌上和地上歪七扭八躺着一堆空了的易拉罐和玻璃瓶,一滩黑色的不明物质黏在大理石瓷砖上,散发着浓烈的酸臭味。
沈禄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别墅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到访过,不需要再做表面功夫撑排场,自然就变得狼藉邋遢。
沈归晚忍着干呕走进客厅,踩着楼梯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却在楼梯拐角和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沈禄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