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眼前的女人虽然妆容精致,可厚重的粉底已经遮不住她眼尾的细纹了。
“恢复平静不是用这样的办法。”沈归晚摩挲着自己的手背,“您不和杜之年沟通,直接让我离开他,杜之年知道了就不会生气吗?”
温琼深吸了一口气,用有些尖锐的语调反问:“你这么在乎之年的感受,那你知道他要出国的事情吗?”
沈归晚搭在桌上的手颤了颤,随后交握的手又握得更紧了。
“他一直想离开这里,就算今年不走,以后也会离开的。”温琼大睁着眼看着他,眉毛轻轻扬起。
“到时候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杜之年要走,沈归晚从温琼口中听到这个消息,除了最开始有些惊讶之外,心里其实没什么别的波动。
大概是在杜之年身边待太久,见过杜之年太多不同的样子,又或者是因为杜之年曾经问他要不要和他结婚,沈归晚心里早有这种预感。
可比起陌生的女性,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偏向杜之年。
那个时候杜之年一直说要带他走,说想和他出国结婚,甚至在他答应的时候哭了,虽说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的诺言,但沈归晚觉得杜之年不会欺瞒自己,至少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
无端的猜忌只会让裂痕越来越大,沈归晚见过母亲在沈禄的猜忌怀疑中被折磨到绝望,所以不管杜之年会不会离开这里,这件事情都应该由他告诉自己,温琼的话至多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并不能成为怀疑杜之年的根据。
何况他也没有资格去怀疑杜之年,他们只是情人,即便以后杜之年要走,那也是杜之年的权利。
如果杜之年骗了他,他也可以离开。
但他不会做先离开的那个人。
沈归晚低头沉默着,面前的咖啡已经完全冷了。
温琼望着缄默不语的沈归晚,再次开口:“我只是想让你暂时离开这里,等之年出国了,你们在国外想重新在一起也可以,那个时候不会有人阻拦你们的。”
“就当帮我一个忙。”她的语气又变得温和,“我可以帮你解决沈禄的事情。”
沈归晚听着温琼一而再再而三地示好许诺,突然笑了起来,“我和沈禄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这是我的家事,就算我找别人帮忙,最后也要靠我自己解决。”
“他害死了我的母亲、打断我的肋骨,而我砸破他的头……这些事情日后总归会有一个了断的。”
不论他愿不愿意面对,从他拨通路漪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场噩梦终究会迎来结局,他终究会离开那座牢笼。
温琼涂着浓艳口红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沈归晚无所谓地笑着,又说:“我不知道除夕那天杜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您说杜之年要走,他真的走得了吗?你们真的会放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