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没事”……这是杜之年从沈归晚口中听到的最多的回答。
他一直对沈归晚那天突发的不适耿耿于怀,每天回来都要抱着沈归晚仔细检查几遍,几天下来沈归晚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他自己也疲倦得很。
但确认了沈归晚没有再生病,杜之年终于勉强说服自己相信沈归晚那日的说辞。
然而他这边担心沈归晚会再次病倒,才病过一场的沈归晚虽然每次都听话地回答问题,实际上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在沈归晚的认知里冬天总是难熬的,何况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发了高烧,身体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他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什么不对劲,非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这段时间做噩梦的次数太过频繁了。
但这样的状况三年前也曾经出现过,如今再碰上,沈归晚只当是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事情,残留的记忆渗透进了睡梦之中。
他得过且过熬到了除夕的前一天,在杜之年放假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的下午换上蓬松的羽绒服,踏出了公寓的大门。
沈归晚去了公寓对面的商场,穿过曾经矗立着圣诞树的中庭,推开了咖啡馆那扇贴满红色贴纸的玻璃门。
咖啡店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女人坐在角落里。
她抱着手臂闭目养神,面前摆着的玻璃杯插着深色的吸管,杯里却盛满了冰块。
听见沈归晚推门进来的声响,女人抬头看了过来。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沈归晚脚下的步伐顿了一下。
他望着那似曾相识的眉眼,和角落里的女人对视了几秒,随后径直朝着角落的位子走去。
“是路漪小姐吗?”沈归晚站在女人的面前轻声询问到。
“我是。”路漪抬起头,审视的目光从沈归晚的脸上扫过。
眼前的男人和她想象中的模样相差太多,脸色苍白得看不见一点血色,即使裹着臃肿的羽绒服都无法掩盖身体的单薄。
只是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干净明亮,对视的目光没有躲闪,让人看了生不出一丝厌恶的情绪。
咖啡馆的服务员端着水杯走了过来,玻璃杯与桌面碰撞的清脆响声响起,路漪紧绷的肩膀忽然松弛下。
“抱歉,我有点反应过度了……”她抬起手示意自己对面的座位,“坐吧。”
“谢谢。”沈归晚坐到路漪的对面,捧着服务员递来的温水捂手。
路漪看着眼前冻得泛白的指尖,轻轻扣了一下桌面,“喝点东西吧,我请客。”
沈归晚要了一杯热红茶,在红茶端上来之后一直捧着微烫的茶杯捂热手心。
他没有主动挑起话题,而路漪直到自己的冰美式送来,周围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才再一次开口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这个时候特地腾出时间和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