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出的鲜血流过烟灰缸残缺的弧度,滴在做工精良的西装外套上,粘稠的红看得沈归晚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他望着狼狈的沈禄,冷笑着将手里的玻璃碎片又往下压了些。
“反正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大不了先弄死你再去陪母亲——”
沈归晚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扭曲。
尖利变调的恐吓余音未散,沈禄惊恐狰狞的面目陷入漩涡,卷进深不可测的黑洞。
一阵密集而嘈杂的噪声在沈归晚的脑海里响起,又弥散在连绵不绝的雨声里。
他睁开双眼,模糊重叠的视线一点点聚焦在视网膜上,眼前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
杜之年趴在自己手边睡着了,他看起来很累,眼下青黑一片,靠在床沿的手却一直拉着自己没受伤的左手。
沈归晚动了动手腕,想把手抽出来,轻微的动静将杜之年惊醒了。
杜之年抬起头,眼睛还没睁开就先问了一声:“你醒了?”
第36章 血脉相承
卧室里静了几秒。
沈归晚盯着杜之年,沉默地抽出手。
杜之年感觉手里一空,恍惚片刻,沉重的脑袋才迟钝地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摸了摸沈归晚的额头,又掀开被子看了眼背后的纱布,“还难受吗?伤口疼不疼?”
卧室的窗户只拉了一层纱帘,午后的阳光落在杜之年的背上,投下的浅色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在沈归晚身上晃动。
“不疼。”沈归晚侧过脸趴在枕头上,闷闷地回答。
他还记得一些发烧时发生的事情,杜之年喂自己吃了药,还重新包扎过伤口,那时候他的嗓子烧得直冒烟,后背也很疼,现在即使烧退了,那些地方还是能感觉到不适。
关节和太阳穴隐隐作痛,伤口上还残留着缝合后的轻微刺痛感,沈归晚闭着眼,极力忽视这些令人不适的感觉。
杜之年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懵,没听出沈归晚蹩脚的谎言。
他坐在地毯上,头靠在床上,疲倦地问:“饿了吗?想要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
沈归晚抿着唇,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伤口还在疼,他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你这两天什么都没吃,一会还要吃药,不能空腹。”杜之年打了个哈欠,“会胃疼。”
他的下巴长出了一圈胡渣,加上眼下大片的青黑,显然是通宵了好几晚才会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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