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笑而不答。
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但他这几年跟发小的来往仅限于喝酒聊天,私交算不上不亲密,何况每次都是对方邀约,也就不在乎扫兴与否。
发小在等杜之年时已经喝了两杯威士忌,这会醉意上头,自顾自讲起了最近圈子里发生的事情。
他是个爱八卦的,身边没什么口风紧的人,怕背后八卦传出去得罪人,只能隔三差五骚扰不怎么混在二世祖圈子里的杜之年。
发小喋喋不休讲个不停,先说谁家的老总出轨秘书,又说哪家的小孩在国外玩得疯,不该沾的全都玩了个遍。
杜之年抿了一口酒,不时发出几个单音附和一下。
发小说完乱七八糟的桃色八卦,兴许是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了口酒润润喉。
一杯龙舌兰下肚,发小忽然凑到杜之年面前,压低声音问:“老杜,你记不记得刘家那个废物二世祖?”
杜之年思索了许久,勉强将名字和脑海里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对上号。
他眉头微皱,不解地点头道:“记得。”
发小惊讶地长大了嘴,“你居然记得那个傻逼!”
半醉的酒鬼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不自觉地抬高了音量,惹得卡座里的客人频频侧目。
杜之年斜着身子倚在靠背上,沉声道:“小声点。”
发小“哦”了一声,又说:“刘家最近谈了个新项目,本来快谈拢了,结果那傻逼直接把合作方的儿子睡了,被家里抓到后闹得很大。”
“那合作方也是个怂货,小门小户不敢找刘家麻烦,回头把自己儿子打进医院。”
“还有这事。”杜之年放下酒杯,冰块和玻璃杯壁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发小摸出烟叼上,含糊不清地说:“圈子里都传开了,听说那姓刘的蠢货被关了好几天。”
杜之年看他点燃了烟,烟叶在火焰的炙烤下燃烧,火星一明一灭,呛人的烟雾随着呼吸飘散开。
“我看过照片,那个男人看起来太他妈带劲了。”发小吐出一个烟圈,“就是可怜,被睡了没得一点好处,还被自己的爹打到住院。”
“啧啧,真是便宜那个废物了。”
烟雾模糊了杜之年的视线,酒瓶的边缘被虚化,连玻璃柜都与雾气融为一体。
他听着发小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那一根烟燃得很快,发小将烟头的火星按灭在玻璃烟灰缸上,黑色的灰烬印在透明的玻璃上,刺鼻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他搓了搓手指,侧过头问杜之年:“你空窗好久了吧?最近没谈?”
杜之年晃了晃酒杯,杯子里的冰块来回碰撞着。
他沉默半晌,有些无奈地说:“不谈了,总是被甩,没精力哄新的小男朋友了。”
自从上一次被分手,杜之年已经空窗了近小半年。
他谈过几任不同类型的男朋友,然而每一次恋爱无一例外都是对方先提的分手,就连理由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