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来的措不及防,闻衍微微睁大眼睛,他拽紧拳头,指尖掐得发白。
穆临之对这些反应视而不见,他又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你说得没错,我想报仇,可是穆恪忱关我什么事——”
闻衍一怔,“什、什么?”
“我要给闻叔叔报仇!”
此话一出,闻裕民的死状再次浮现于闻衍的脑子里。一时间,他如同立在万丈高楼顶,脚下深渊不见底。
闻衍迷蒙这双目,摇摇欲坠,他双手胡乱的向前一抓,抓住了穆临之的手。
“哥!”
“临之,”闻衍说:“你在说什么?是谁杀了我爸?你当时看见了什么!”
穆临之扶着闻衍坐好,小心翼翼地喂着他喝水。
闻衍喝一口就饱了,他捏着穆临之的手腕,相当严肃地盯着。
穆临之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局促片刻,缓缓开口。
“那天晚上,闻叔叔怕我饿,想给我去买点吃的,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呆着。离开之前,他逗我开心似的设了一个敲门暗号,嘱咐我除了这个敲门声,谁来也不能开门。”
闻衍胆战心惊地听着。
穆临之:“大概十分钟后,我隐约听到楼道有脚步声,以为是闻叔叔回来,可接下来从门板传来的却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我当时害怕,第一反应就是把房间的灯关了,然后躲进了客厅的橱柜里。”
能用钥匙打开门,除了开锁的,只能是这房子地主人!
闻衍艰难地吐出一口气,问:“你看见谁回来了?”
“穆恪忱。” 这么多年,穆临之已经把沉疴的往事嚼出了血,他不敢看闻衍,才能把这些说出来:“穆恪忱进屋之后直接打开了房间内所有的灯,他没有看周围的细节,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闻衍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对了,在穆临之的认知里,他母亲的案子并没有结,嫌疑人一直是穆恪忱,后来又加上闻裕民的死。所以,他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憎恶是有迹可循的。
穆临之满脸鄙夷,他冷笑一声:“我从没见过穆恪忱如此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他看上去非常焦虑,好像在等人。我当时很希望闻叔叔回来把他抓了,可是一直等不到人。后来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突然有人敲门了,我心一紧,透过橱柜缝看了一眼。穆恪忱已经去开门了,视线很窄,我看不见门口的位置,前后只听见他说了两句话——怎么才来、怎么是你?”
说明那时出现的人并不是穆恪忱想等的人!
气氛徒然紧张了!
闻衍记得他那时候还在跟闻裕民扯皮,两人是发生火灾后才赶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