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卿则端正的坐在书案前,持着一支毛笔,认真的书写着什么。
当他聚精会神时,冷峻肃穆的脸要比往常柔和上许多。从侧脸看去,眉宇温润,清朗俊雅,愧得上蜀山第一俊。
“呜呜——”乾坤袋在抖动。
张延卿大手一挥打开了乾坤袋,小幼龙就这么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滚了好几圈停在了弟子们的跟前。
朗读声戛然而止。
十几双新奇目光的盯着转得晕乎乎的小幼龙。
张延卿抬眼,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几乎不用他言语,一股无形寒气悄然四起,震慑整座元阳殿。
弟子们一惊,咽了咽口水,扳直了身子继续朗读,一双双好奇的视线却还紧紧的黏在小幼龙的身上:“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这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人。
是个文雅的少年。
缚小司端着一杯泡好的新茶来到了桌案旁。身为长徒,他懂事乖巧,循规蹈矩,从不参加任何不规不矩的游戏,幸免于责罚。
“师尊,喝茶。”
张延卿眼未抬,应了:“嗯。”
缚小司乖巧将茶放在了桌案上,看了一眼面壁受罚的师弟们,准备退下。
这时,一只长了角的小团子不知道从哪里滚了出来,一边舔着爪子上未愈合的刀伤,一边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观望着四周。
“爹爹!爹爹!”幼龙清脆的叫喊声,喊得弟子们皆是一震,个个竖起了八卦的耳朵偷听着。
缚小司双眼蓦然瞪大,就见那小团子一点一点爬到了自己脚下,像只黑白的食铁兽一样抱住了他的大腿。
年纪轻轻当了爹,他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缚小司定了定神,蹲了下来,将小幼龙拨了开,尴尬地笑了:“我尚未及第,不是你爹……”
小幼龙晃了晃脑袋,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探着鼻子嗅了嗅他的味道,又伸出布满伤痕的小手去摸他的口袋。
缚小司一怔,从怀里掏出了从山柰那里讨来的一包桃花酥,自己还未舍得吃,没想到就被这小家伙闻到了。
“你要吃么?”他道。
小幼龙开心的摇着尾巴,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手里的桃花酥。不用它说话,缚小司自然也是懂了。
他撵着一块桃花酥递到它嘴边,笑吟吟的看着它。
原本以为它会用手接,结果迎面而来的是一张血盆大口,“啊呜”一声,差点把他的手都吃掉了。
还好他手收的快。
那小幼龙吞下一块桃花酥后,又恢复成一脸人畜无害的幼童模样了,摇晃着尾巴,继续跟他讨食。
缚小司惊魂未定。
方才那画面吓到他心里发慌,无论幼龙如何撒娇摇尾,他怎么也不敢喂食第二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