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飞黑眸晦暗不明,淡淡道,“不必告诉他。”
秦故不解,想了想,才做恍然大悟状,“你是怕伤宋然自尊心吧?”
半晌,沈闻飞不置可否地才嗯了声,然后停住脚步,像是要拂去什么痕迹似的,莫名其妙在秦故肩膀上拍了两下,才又抬步进训练室。
事情发生半个月后,羽毛球队发生了件不算起眼的小事。
外人看来向来与别人井水不犯河水,即使冷淡却称得上好脾气的沈闻飞,在跟队友二涛进行模拟赛时,每一次扣球都用了死劲,且角度极为刁钻,把二涛逼得手忙脚乱都没能接上一颗球,打到最后,技术娴熟的沈闻飞竟然失手把羽毛球拍也砸过去了,手柄正打中二涛的左脸,当即就肿了一大片。
下场后,二涛捂着脸找沈闻飞理论,沈闻飞以一句不小心的搪塞过去。
沈闻飞在A中人缘数一数二的好,而且他从未刻意针对谁,加上赛场本来就不少意外,众人自然也是替他说话,纷纷劝二涛别那么小心眼。
沈闻飞自始至终除了不小心三个字都没有表态。
而那次之后,宋然就在邻居大叔的引荐下进厂打工了,起先几天,他还会想起A中,想起在训练馆门前听到的话,也想沈闻飞,但很快的,他就没有时间再去回忆。
他每天八点要赶着上工,除去中午一小时休息吃饭,直到六点才能下班。
工厂工作繁重,工序一出错就会被主管用很难听的话辱骂,他不敢有一点懈怠,下班后又匆匆忙忙赶去饭馆当服务员,直到十点半才能回家。
宋然每日被沉闷且吃力的工作塞得满满当当,渐渐的就把不该有的那些心思牢牢锁了起来,就算是夜里躺下来,脑子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张冷峻的脸,他也会强迫自己把之驱赶出去。
他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才能勉强维持生存,既要让奶奶吃饱穿暖,又要攒钱给奶奶看病,还得挪一部分收入应对高利贷的人,他总是活得很辛苦很隐忍,一刻都不得喘息,偶尔也会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但一觉睡醒,依旧得强撑着去面对铺满荆棘的前路,踩得鲜血淋漓,再打落牙齿和着血沫往肚子里咽。
不过宋然也不是完全走霉运,他在工厂打工后的一个月,被路上填问卷的人拦下来。
“同学,我们在做活动,只要填问卷就可以免费抽奖,很有可能抽到手机哦,你要不要试试?”
拦住他的是一个很和蔼的中年女人,但宋然怕是新型骗局,摇头说不用。
女人态度诚恳,再三请求他,说是必须拉够一百个人填问卷这天的任务才能完成,宋然见她实在着急,就还是答应了。
结果没想到转盘的时候真让他转到了手机,他拿着手机还很不敢置信,生怕女人跟他要钱。
女人笑眯眯道,“真是抽奖,你不用把我当骗子,不过我们公司的手机是内测版,是不可以拿出去卖钱的,而且名额有限,不可以对外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