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御前的言氏女因为身份敏感, 血统尊贵,被暂时留在宫中由内侍禁军看守护卫,而带着言氏女走完鸣冤击鼓流程的蒋青当天是被威远侯沉着脸拎回府里的。
自知有错不敢吱声的蒋青缩着脖子, 回到侯府两人前脚刚迈进前厅,后脚就十分熟练干脆地跪了下来。
威远侯:“……”
走出来的威远侯夫人一惊, 连忙挥退了正要走过去的婢女侍从,思忖一下, 仍旧放轻脚步走过去, 在蒋青还未说话前先温和地开口, 说话间唇角始终保持着一种安然的笑意,眼神却带着镇定自若的安抚:“在这里跪着是做什么?快起来。你们男儿家的事妾身是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 不过该有的事也有应当要去的地方讨论。桓儿此时想必也已经回来了, 既然你们爷俩终于想着要谈一谈, 便趁着这个机会, 三人说道说道罢。”
动作轻柔不容拒绝地扶起一脸倔强的蒋青, 威远侯夫人对着威远侯欠身行礼:“侯爷,妾身去吩咐准备些吃食, 今日咱们便晚些再用膳,以免侯爷当差熬着晚上胃里不舒坦。”
威远侯原本板着的脸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想要揍儿子的冲动也淡了下去。
如今的夫人虽是他的继妻, 但这几十年来操持侯府内务条理有度,对待继子也甚为宽和仁厚,外事内务从来没有让威远侯分心,因此威远侯对于这位继妻还是十分敬重怜爱的:“你怎的知道我领了差事?”
“妾身当年与华思姐姐有过几面之缘。”侯夫人清浅一笑道,“前几日庄子上的仆从来报说辰安带去了一位姑娘过去安置, 妾身便去看了看, 与那位姑娘聊了一两句, 知道了些。”
蒋青转而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家母亲,又看向毫无意外之色的父亲,瞠目结舌半晌才磕磕巴巴道:“父亲,您……您早就知道箐娘的事?”
“瞎叫什么!姑娘家的名讳是你能乱叫的吗!”威远侯呵斥了一声小儿子,随后整理着袍袖冷笑道,“你的那些破事老子要是不知道你指望谁来给你擦屁|股?”
侯夫人听着威远侯原形毕露的话,柔柔提醒道:“侯爷。”
“咳!算了算了,走走走,臭小子你跟我去书房,等你大哥来了咱们三个好好唠唠。”威远侯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提溜着小儿子的耳朵迈着大步就往书房走,“你说说你,被人装进套子里算计了十万八千步!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该动脑子的时候不用用你那个脑袋瓜子……”
侯夫人抬手招来候在一旁的管家,低声道:“唤世子过去书房,记得将方才发生的事提前讲与世子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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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靖北王府
杨晏清朦胧间感觉到仿佛身处岩浆,周身被滚烫的气息包围着,就连四肢也被铁箍紧紧圈住无法动弹半分,后颈处更是犹如被火焰灼烧一般触感火热陌生,杨晏清迷迷糊糊挣扎了半晌才从那种累人的困境中挣脱出来,缓缓睁开眼。
神智回笼,杨晏清看着头顶映入眼帘的红木床帐眨了下眼睛,缓缓动了动脑袋。一只滚烫的大手伸过来将他转过去的脑袋掰过去再次和柔软的唇瓣相贴,大手的主人声音低沉还带着磁性的轻哄:“乖,别动。”
杨晏清思考了一下,冷静且礼貌地询问躺在自己身边双臂将自己圈进怀里无死角压住的男人:“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嗯?醒了啊。”萧景赫最后埋进杨晏清脖颈间狠狠吸了一口,和杨晏清拉开了些距离却仍旧没有放开的意思,语气里还带着一种这书生怎么醒这么早的遗憾,“先生这么大的人了,发热时候睡觉还踢被子,娇娇闹闹地按都按不住只能抱着。甘大夫可说了,先生今年冬天要好生养着,不能再着凉。本王便牺牲了一下替先生压压被子,暖暖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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