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距离福州不远。本王知道先生此去目的为何,但先生不该如此孤身……”萧景赫的劝诫戛然而止,背部的肌肉骤然紧缩,整个人绷成了一块坚硬的岩石。
萧景赫知道这书生总爱撩拨他,或许是因为每次他控制不住的困窘,也或许是想要达到转移他注意力的目的,但不管因为什么,每一次,他都会因为杨晏清的靠近如临大敌。
于他而言,区区一个杨晏清所带来的威胁远超边疆战场的数十万敌军,萧景赫在军中长大,历经战事无数从无败绩,然而面对杨晏清,每次的战前推演再完美到最后都敌不过这人的三言两语言笑晏晏,几次三番令他濒临溃败。
萧景赫不想低头——尤其是在他没有把握掌控杨晏清的时候——为了他身后站着的支持他的人,他也绝不能低头。
蜜糖砒|霜,美人如刀。
“王爷有种梅树吗?”杨晏清的额头抵着萧景赫宽阔的脊背,抬手隔着秋冬厚实的衣物描绘那流畅而蕴含力量的起伏弧度。
“买了树种。”萧景赫的手在膝盖上紧握成拳,指甲剜进血肉的疼痛提醒他此时后背靠过来的温热是多么诱人的陷阱。
修长白皙的手覆上青筋凸起的拳,冰凉的玉被丢进熊熊燃烧的烈火里,滚烫的温度让那玉的主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萧景赫瞪视前方火堆的眼已经染上了红色。
“先生闹够了吗?”男人沉冷压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警告。
“我只是太冷了,又没想做什么。”杨晏清微哑的嗓音带着低低的笑意,再一次向萧景赫抛出诱惑的邀约,“不过作为取暖的报酬,王爷可以预支一部分梅树的赌约。就是不知道王爷……是否感兴趣?”
萧景赫原本想要抽走手的动作停顿住了。
“先生又在诓骗本王。”萧景赫的眼神从犹疑逐渐转为坚定,脊背又挺直了几分。
杨晏清的手指很安分,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为了取暖才靠上这个大火炉。
他的声音因为在身体的不适没有往日的清亮,略哑的嗓音带着丝丝缕缕蛊惑的意味,如同藤蔓缠上萧景赫坚定的意志力:“生病的人脑子总会有些不清醒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王爷竟要错过不成?”
萧景赫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身后的书生只是用额头轻轻抵着他,却无端端有一种刀尖挑破皮肤的尖锐痛感。
“与我成亲,诱惑我,调查我,意图收服我——”萧景赫的嗓音越发嘶哑,他反手将手背上贴着的已经染上了他体温的手攥进手心握住,拉扯的动作使得身后的书生身体向前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第一次在杨晏清的面前摒弃所有拉开距离的自称,“先生种种行为,全都是为了当年先帝对你的知遇之恩?”
“先帝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般倾心相待?”
杨晏清的侧脸靠在萧景赫散发着热度的脊背上,思索了片刻回答:“先帝?大抵……是给了我另一种生活罢。”
“封侯拜相,权倾朝野?这些并不是只有先帝才能给,依先生的才能,不论是哪位帝王都会对先生赤诚相待。”萧景赫的理解显然并不是杨晏清表达的那样,说话间也带着隐含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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