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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锦衣卫指挥使狼崖于青、云二州暗巡归来,行锦衣卫先斩后奏之权将涉事官员云州刺史汪兴国捉拿在案一并带回京中,还请陛下准其觐见。”

此话一出,众朝臣的视线或直白或暗地,齐刷刷投向面无表情的萧景赫。

谁都知道,杨晏清缺席早朝半个月是陛下赐婚,对象正是这位驻守青州的靖北王,然而半个月后杨晏清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矛头直指青州,甚至在此之前便已经派了锦衣卫暗访,期间竟一丝风声都未曾泄露。

萧允也看了眼殿下的萧景赫,对于这位王叔,他十分陌生,但初见之时他就从这位王叔身上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忌惮的气息。

皇帝年幼,正值壮年手握兵马的亲王却身具帝王之气,这让萧允如何容得下他?

大太监接到萧允的摆手示意,拉高语调:“宣,锦衣卫指挥使狼崖,觐——见——”

杨晏清退回一侧,与一身飞鱼袍卸去绣春刀的狼崖对视一眼,轻轻颔首。

狼崖冲着萧允抱拳拱手,沉声道:“启禀陛下,九月初臣奉陛下旨意暗巡青、云二州,历时月余幸不辱命,已将庆正一年云州起义军反叛一案查明。庆正一年,云州大旱,赈灾银两却被尽数贪|污,运到云州入库粮草尽数以砂石充数,致使云州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此乃案情奏折,请陛下查阅。”

将提前写好的奏折交给匆匆走下的大太监,狼崖顿了顿,嗓音沉着冷然:“灾情愈烈之后,云州刺史汪兴国非但不安抚灾民,反而以寻衅滋事罪诛杀府邸外无辜灾民,其中便包括云州起义军首领霍宁幼子霍长明。”

“案情距今已有五年之久,臣有幸寻访到当年跟随霍宁起义百姓的妻儿,从其口中得知,当年霍宁起义,跟随者皆为云州灾民,十之二三为老弱妇孺,起义后甚至没能攻破刺史府的粮仓,其后于云州边境云起山附近流窜,截下了当年运往青州边境的军饷粮草。”

“放肆!”

萧允听到这里怒意大起,青州乃与流族对峙边境,军饷粮草何其重要,对于朝廷而言,哪怕是丢两个云州都青州都不能后退哪怕半步。

杨晏清抬眸看了眼萧允。

萧允咬牙,握紧拳头收敛怒意:“继续说!”

“云州起义军本只想截留半数粮草,没想到在划开军饷之后发现除了最上层的麻袋,其下所装与当初运往云州的赈灾粮草一般皆为沙粒。”

此言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朝堂仿佛热油入锅,顿时轰炸一片,诸位武将军候皆是虎目怒睁。

就在满殿哗然之中,风口浪尖上的户部尚书向右一步站出,昂首肃然:“回禀陛下,当年不论是拨往云州的赈灾粮草亦或是依例运往青州边境的军饷皆由户部轻点出库,绝无一丝疏漏!请陛下明鉴!”

“大人莫急,此事的确与户部并无多少干系。”狼崖笑了笑,“粮草银两自户部而出,也顺利抵达了云州边境,甚至完整送到了云州刺史的府中,只不过入库粮仓之时,便已经不再是救命的粮草,而是要命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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