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舟抱拳应下:“是!”
“大人,青州那边传来消息……”
话说到一半,楼下街道的喧闹声忽然掀起一阵热潮。
杨晏清抬手止住了淮舟的禀报,朝着窗边转了转身子向下看。
端坐骏马之上的男人并未如入京那日一般身着甲胄,而是一身深青色锦袍,两肩用金线绣着盘龙,握着缰绳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察觉到视线,男人抬头直直看过来,与楼上那青衣簪玉的书生遥相对望。
杨晏清举杯朝着马上的男人遥遥一敬,一笑间原本五官平淡容貌寡淡的面相如同春风过林,霎时间万物都欢喜起来。
萧景赫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收回视线继续朝着玄武门的方向打马缓行而去。
这一幕,一如二人初见之时。
“大人?”淮舟见杨晏清垂眸不语,不由开口询问。
“无事。”杨晏清的嘴角还残留着弧度,举杯饮尽了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杨晏清在那日与萧景赫谈过之后,第二天没有在桌上看到炖鸽子,便知道事情已经十拿九稳。
萧景赫这个人乍看上去很难接近,像个刺猬一样抓哪都觉得扎手,但只要稍微靠近看看就能感觉到柔软的内芯藏在层叠的硬壳和利刺里。
文奕朗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幕僚,哪怕跟在身边多年,萧景赫着实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幕僚答应这个可以谈得上要命的条件,可他偏偏犹豫了——甚至,从府中最近的仆从变动上杨晏清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为此做准备。
一个跟在身边多年的属下尚且能得到这些,如果真的被放在这人的心尖上,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杨晏清垂眸,清清淡淡的长叹了一声。
“麻烦啊……”
这位王侯出身的战神将军只这一身如寒刀凌冽刚直的气度和柔软好骗的内里,便称得上铁甲绝色,若是就此折断在这朝堂之上,未免有些可惜。
掌柜匆匆走过来对着杨晏清和淮舟行礼,低头禀报:“主子,楼下有贵客说是要见一见四楼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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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蒋青。
威远侯的嫡次子,少时便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从最开始的走马斗鸡到之后的流连烟花之地,最后在威远侯夫人忍无可忍之下托人扔进了远在边境青州的靖北军里。
蒋青是萧景赫的副将,杨晏清掌握的靖北军里关于这个人的情报几乎比萧景赫和文奕朗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多——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人实在太会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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