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聂常戎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左右坐着外公外婆,后方是王鸿朗搂着他母亲。
聂常戎也有这张照片,他将合照挂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每每聂刚进他屋都要被气得打个颤。
拍这相片的时候,聂刚还远在十万八千里外驻守,所以才没出现在照片上,每每气闷时聂刚都说要把照片撤走,嚷了一阵倒是消停了,后来聂常戎才发现他消停下来的原因——聂刚把自己的一寸军装照贴在相片上,那寸照实在小得可怜,聂常戎一两周后才发现蹊跷。
忆起往事,聂常戎勾起笑容,他将相框拿在手中,目露怀念,可就在他指腹碰到相框卡扣时,腾地一下,接缝处敞开。
那卡扣好像有些问题,稍稍一动便松了,聂常戎想将卡扣还原,内里装着的相片却从接缝处掉了出来。
相片翩翩落在桌上,聂常戎翻起一看,面色倏地凝滞,掉落的相片并不是那张全家福。
聂常戎敛眉检查一番,发现相框里一共放了两张照片,掉落出的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裙子站在树下的女人,聂常戎细细看她眉眼,只觉熟悉,正待他回忆,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相片上巧笑倩兮的女人不就是他才见过面的周家夫人吗!
自从知道裴深腺体的隐情,聂常戎就对周家格外敏感与抵触,他眉尖轻拧,思量王鸿朗怎么会存着她的照片,一想到王鸿朗多年未娶,聂常戎又好像咂摸出其中的门道来。
将相片重新放回,聂常戎收束情绪站起身,他没想到王鸿朗周家夫人会存着这样的心思,可周家那边,他势必不会好相与的。
裴深经受的苦难全是由周家造成,与薛珮更脱不了干系,他想让裴深全须全尾地脱离周家,其间的磋磨肯定不少,就是不知道王鸿朗是个什么立场,聂常戎凝神想着,劝慰自己,就算两人有段旧情,薛珮也已经嫁做人妇了,王鸿朗那边应该不会横加阻拦。
可情情爱爱又怎么说得清呢?聂常戎把不准王鸿朗的心思。
他站起身在屋内踱步,来来回回好几趟后,决定先把这堆事抛在脑后,王鸿朗什么态度,等他一会儿试探问问就清楚了。
聂常戎暂缓下心,开始想起裴深来,他不知道裴深醒没醒,有没有看到他的字条。
但就算没看到,设置过提醒程序的机器人管家也会告知裴深。
怕打扰裴深休息,聂常戎没有拨去通讯,只是发了条消息,问他起了没。
好一会儿没收到回信,聂常戎觉得人应该还睡着,他勾起唇角,随手拿起王鸿朗书柜中的报告来。
一天放肆纠缠,聂常戎食髓知味,想念裴深的心思就像馋虫般勾着他。
生理课上只教 alpha 如何标记掠夺,却没教如何应对思念,聂常戎觉得自己大概也受了信息素的影响,出现裴深早间相同的症状。
缓缓心神,正事要紧,聂常戎驱开思绪,专注地看起手头的报告,是关于信息素抑制的。
书架一排都是王鸿朗发表的报告,聂常戎将手头的报告放回,翻找起有关腺体的。
一溜看去,竟然真让他找见了几本。
他将几份报告放在桌上,一本一本翻看,前几份都是正常的腺体治疗,可当聂常戎翻到后面,他骤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