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珮当时就知道,周尘有希望了。
一个拥有一半血缘、年岁相仿的孩子,是多好的寄宿体。
她晓得王鸿朗有个大胆的设想,可薛珮已经过了能更换腺体延长活性的年龄,她只能依靠每月的针剂保命,但周尘可以摆脱这该死的宿命,他可以破除薛家的诅咒。
“夫人…” 王鸿朗蹲下身,视线与薛珮平齐,打断了她的回忆,道:“小尘给我发了一张图。”
“什么东西?” 薛珮抬眼。
“药。” 王鸿朗将图片拿给薛珮过眼,薛珮立马蹙眉。
“你跟他说了?”
“哪能,” 王鸿朗笑笑,“搪塞过去了。”
薛珮眉尖未放松,“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小尘没说,估计撞见谁吃药了,小孩子,好奇心重。”
“手术多久能做?我怕夜长梦多。” 薛珮道。
“快了,得等腺体催熟,现在移植风险太高。”
薛珮合上眼,“你确定手术能成功?”
“能。” 王鸿朗轻轻捏她肩膀,“我操刀,你放心。”
薛珮舒了一口气,掸掉他的手。
“别做多余的事。”
王鸿朗收回手,苦苦笑了。
文州转醒时弄出很大的动静,他像是做了噩梦,剧烈地喘息,一挺身醒来,短促地叫了一下。
裴深午觉睡不实,文州一搞出动静便睁开眼。
周尘还未回来,文州发现裴深掀开帘子看他,缓缓戴上眼镜跟裴深说了句抱歉。
裴深却没错开目光,而是慢慢扫视。
片刻,裴深道:“你是 alpha 吧。”
文州微眯着眼,眼皮缓慢地眨了眨,他背佝偻着,明明是颓唐的样子,却又好似凶兽发动攻击前的蓄势。
裴深见他表现就知道猜的不错,隐藏的秘密被揭露,露出这般神态才是对的。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不能再睡,裴深下床穿好外套,系上皮扣腰带。
文州沉默良久,低声问:“周尘说的?”
裴深摇摇头。
文州目光如炬,像是要将裴深的后背生生灼穿。
“你从哪儿知……”
话未毕,裴深忽地撩起耳根的头发。
文州顺着他的动作凝神细看,表情瞬间变了。
“上次无意中看见。” 裴深戴上帽子,整理帽檐。
文州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