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深在等,他等薛珮的消息。
事实上他并没有猜错,周勤荣二人确实知道了这个消息,薛珮也在当晚给他发了一则短讯,只不过短讯内容不太友好。
——不要自作聪明。
这是一通没头没尾的警告,警告裴深的冒尖与招摇。
腺体实验一直是不可触碰的禁区,薛珮敢做,仅凭一个薛家作保障肯定是不够的。
裴深不打算和薛珮对抗,更不能和薛珮对抗,他只是需要坐上牌桌甩出筹码,以此保得母亲的平安。
他一日冒了尖,吸引了注意,徘徊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会变多,薛珮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肆意处置裴曼柔,因为她不敢确保裴深会在极端情况下做出什么,裴深本人也不确定。
裴深想借此在薛珮心里埋下一颗雷,这个雷不一定会引爆,也不确定什么时候爆,就是这样的不确定性才足以产生威慑,裴深现在就需要有这样一个威慑。
薛珮会发来短讯,就说明她其实是忌惮的,裴深的谋划指向正确。
思至此,裴深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料想薛珮短时间不会擅动裴曼柔,裴深便伏低做小,装乖哄着薛珮回了一则,继子情深的戏码裴深演了多年,一则短讯几乎是手到擒来。
这厢短讯刚发送完,身后的门便被推开了,文州弓着腰进门,脸色苍白如雪。
裴深扫眼看他,想探他颈间有无异常,但文州衣领拉高,遮得很严实。
他最近老是出门,时常请假,裴深越发笃定先前的猜想,觉得文州应该与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
裴深颈间的腺体无法摘取供周尘所用,那薛珮势必就会迅速找下一个人,文州似乎成为了她敲定的新人选。
裴深目光轻移,那文州…… 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呢?
“你去哪儿了?” 周尘听见开门声,颇为不爽。
文州摸摸耳朵,小声答:“家里出了一点事。”
“怎么老是出事。” 周尘嘟囔,语气倒是和缓许多。
文州没应,静默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周尘见他不说话,烦得拧起眉尖,他手一扬将衣服搭在肩上去浴室洗澡,经过文州时往他桌上丢了张卡。
“从明天起帮我打饭,作为报酬,我请你吃。” 撂完这话周尘头也不回就走了,文州攥着卡看他,眼镜遮着,裴深瞧不出他的表情。
文州久久没动,他察觉到裴深的目光,两人短短对视,文州先挪开眼。
在不知道文州的态度之前,裴深不打算暴露自己,裴深转过身,余光瞥见文州从兜里拿出什么放进抽屉里,裴深知道他那一抽屉装的是什么,全是大大小小的药瓶。
裴深装作没看见,径直上了床,脱掉外套和外裤,躺下前裴深喷了两下气雾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