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便是月余,宁远每逢想起倚梅苑来就难耐烦躁,顾沅则是泪眼婆娑,难过的只是自己的孩子罢了,她的身体也在悄然恢复,太医仍然是日日把脉,生怕她落下什么病根。
宁远不来也她也乐得自在,嫖客不来也省的她虚与委蛇地笑脸相迎了。
清风端了一碗汤药来,盛放在青花瓷碗之中,眼色有些许不安,顾沅起初没察觉她的异样,却在用勺子喝了一口时神色大变。
这药她未曾被诊出怀孕之前喝了两个多月,顾沅嘴角冷冷扯出一个弧度,拿着勺子的纤纤玉手将其往碗里一扔发出“砰”一声脆响,清风眼睁睁看着端着碗的那纤长细手伸到空中,缓缓松开,碗坠落在地,发出“啪”的响声,深棕色的药滴伴着蓝白色的碎瓷溅向四方……
清风脸色风云剧变,上前两步靠近顾沅,盯了她许久,随后深吐一口气似是无奈。
“我再去给姑娘熬一碗过来。”
刚刚抹下的冷笑又徐徐绽放,清风看着眼前的人,似是有些陌生,那一双眸仍然如同往常那般含着星辰,只是里面的轻蔑、不驯和厌恶怎么也让人忽略不了。
薄唇轻吐,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沉重。
“你可以去回宁远,就是再熬十碗,我也不会喝。”
清风怔愣了许久,想再劝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皇上什么意思昭然若揭,多半今天晚上就要来临幸了,生产完孩子便立马送人了,姑娘也只被遥遥看了一眼再无任何过问,养好了,那坐胎药又来了……
宁远听了一向喜欢大事化了、小事化小的清风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眯了眯,弄得清风心里万般忐忑。
“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清风立马否认,随即便觉出说的不是顾沅,而是她。
跪了许久,清风终于耐不住了,将经过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宁远审视了她许久,让她回倚梅苑。
“小喜子,去原督公府,把那只雪白长毛猫带过来。”
“奴才遵旨。”
顾沅得势的后几年收了很多只猫,据说有二十多只,一个个被喂的膘肥体壮,知情人都很是不解,为何顾督对人百般无情,对这些猫却是柔情似水?
偏偏像是见了鬼似的,顾沅倒台之后那些猫竟是也没有离去,督公府从前的管事也是不肯离去,住了一间小屋,每日喂养着那些猫,倒是京城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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