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善几乎要跳起来:“小九不会这样!”
乌什图道:“是是,他不会,可他的儿子呢?孙子呢?今日为利结盟,谁知何时又为利离析?到时你要怎么办?赫齐百姓又要怎么办?从前你不懂,哥不怪你,以后你可别犯傻了。”
乌善极少见他这么正经说过话,一时间心中震惊难言,正要说话,乌什图却又不耐烦了,胡乱揉了他一下,道:“行了,老子要睡觉,滚出去玩吧。”翻了个身,就此躺下。
乌善在他背后道:“哥,小九要走了。”
乌什图“嗯”了一声,语气平平道:“你要有本事,以后去将他夺回来。”
乌善想起这几日来的种种,目光黯淡下来,他在心里难过地说:“我夺不回来了。”
赤珠带着几名蛊师昼夜不休,总算赶在入京前夜将解药制了出来。元景服药之后并未苏醒,只见脸色比先前好了些。薛乙前来诊脉,称蛊毒已拔去大半,再吃药调养一阵子,便可无虞。
他们回京之时,春光已撒满京城,放眼望去,只见晴云碧树,烟草铺堤,含雾带愁的杨柳下,行人往来不绝,更有歌女婉转弹唱。楚驭置身其中,心中一片宁静,只觉像是回到了从前。
他才带着元景在这红尘韶光里走了一趟,元景玩累了,窝在车里休息,等他醒来之后,便可见雨去雾散,云开风平。
被大火烧毁的长宁殿已修建一新,诸般布置全照从前那般。许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元景一直迟迟不醒。楚驭将他抱到寝殿内,小心将人放下。
他们此番斩杀魏太子,俘虏魏国大将,可谓不世之功。是故马车才一离开赫齐,种种流言便传开了。楚驭着意不隐瞒车中之人的身份,出入探望格外恭敬,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军中人人都知道了,车里的那个,是大燕天子。
先前同元景打过交道的军士都有些发懵,军械营营长冯右军乍闻消息,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老子没做梦吧?小九……不是,那位……他就是皇上?”
伺候过元景的亲兵满脸兴奋:“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要不然咱们王爷怎么对他百依百顺的!”
众人随之想起当日他随军之事,诸如“陛下英勇睿智,运筹帷幄”之类的赞叹随之传了出来,先前那些莫名其妙算到元景头上的功劳,本只有极少的人当真,如今却是人人信服了。就连只见过元景一面的士兵,也能说得眉飞色舞:“想当年先帝是何等雄才伟略,咱们皇上虽然年轻,可这份胆识气魄,也不输先帝当年,就连扶桑关那位孤僻桀骜的城主,都对他礼遇有加,说句不中听的话,王爷此番大胜,没准是多亏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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