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锋心头剧烈一跳,不动声色道:“是谁?”
那老将轻叹一声,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望着秦雁锋,明明白白道:“他就是燕国皇帝。”
周遭一片寂静,就连秦雁锋那几名忠心耿耿的护卫也哑了声,众人交头接耳,齐齐望向秦雁锋。他神色不变,语气亦不起波澜,只有仔细聆听,才能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只听他沉声道:“敢问殿下,这消息从何得来,您又是何时知晓的?”
众人闻言,也是一肚子疑惑,此事干系重大,远胜擒获敌国将领,若是太子一早得知,实在不该放任这少年随便走动。
魏太子目光未动,缓声道:“当日你带他回来,我身边便有人看他眼熟,说他像燕国皇帝,诚如将军所说,此事干系重大,尚未查明之前,实在不宜走漏风声。我私下里已派人回朝,叫了曾去燕都朝贺的臣子过来辩认。他大概是听到风声,这才带着楚驭跑了。”他顿了一顿,语气冷了几分:“若是早知将军时时看管,还能让他金蝉脱壳,我真该将他先囚起来,细算起来,也是我大意了。”
话虽说的谦虚,但字字句句都在责怪秦雁锋看管不利。秦雁锋的亲信们眼见这个大过错就要扣过来,他本人却不发一语,似有默认之意。想魏太子一派,本就对他们敌意深深,如今他们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回朝之后,更不知要被怎么找麻烦了。一念至此,均焦急不已。
其中一人挖空肚肠,分辩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处处哄骗我们将军,将军是一时着了他的道,也……也是没想到营地守卫如此松懈,竟能叫两个大活人凭空飞了。”
魏太子身旁那位脾气火爆的将军立时便发了难:“你算什么东西,殿下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那人扯了一下秦雁锋的衣角,急道:“将军!您倒是说话啊。”
魏太子冷眼旁观,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开口道:“看来你还是不信。楚驭与燕国天子自幼相伴,情谊非常,早已不是秘闻。将军以为,他为何欣然答应前来赴宴?又为何在席间对着一个小小的侍卫青眼有加?正是因为,写信的是燕天子,站在你身后的也是燕天子,后来他去而复返,更是既为国事,也为私情。试问普天之下,除了燕国天子,他的老情人,谁能让楚驭甘冒风险,屡屡置生死于不顾?”
秦雁锋手背上青筋爆起,呼吸都在发颤,他指骨骨节攥的发白,好容易才平复下来:“如今人已经逃了,是真是假,也无从查证。”他身边的人一听,顿时心中暗喜。魏太子皱了皱眉,才要开口,他下一句话跟着抛了出来:“不过殿下放心,我既能将人带来,就绝不叫他从我手上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