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锋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心跳似乎都快了些,待他说完,不自觉揉了揉耳垂,才道:“你对封关的事很了解?”
元景迟疑了片刻,道:“从前听我的主人提过,将军若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便是。”
秦雁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向他漆黑干净的眼睛望了一眼,心中分明还有些顾虑,一开口,却是一句:“驻边防御之事该是机密,你的主人……好像很喜欢你?”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那大约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就见元景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他喜欢我,跟喜欢小猫小狗也没什么不同。”抬头对他一笑:“将军会怕小猫小狗泄露秘密么?”
秦雁锋怔了怔,心中生出几分歉意,有些不自在道:“抱歉。”见他摇了摇头,便不吭声了,不知怎么的,又涌出一丝心疼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就听你的!”
隔日,一众魏将便得了令,要乔装成一支迎亲的队伍,到了约定之日,正大光明地出城。阿鲁沙场征战数年,只知道两军相遇,该拼的是谁的刀更快的,还从未这么藏头缩尾过,心中大感不快,趁夜跑到将军卧房,对他据理力争,将军本来还肯听上几句,后来那小子一进门,将军就把自己赶出来了。他苦思无果,也只得照办了。
后院风声飕飕,地上散落了不少长箭,秦雁锋站在元景身后,握着他的手,助他将弓拉开。忽而一箭发出,正中远处的靶子。元景收了弓,兴奋道:“将军您真厉害!”
秦雁锋伸手将他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笑道:“我不过是替你拉弓,准头是你自己找的,箭也是你自己放的,厉害是你厉害。”接过弓时,见他手指上满是淤痕,勒得最狠的地方肿的地方红肿欲破,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道:“我素日所用的硬弓太重,你肩膀有伤,自是拉不动,待回了大魏,我叫工匠过来,替你重新打造一把。”见元景高兴地直点头,笑了一笑,将他往屋里带:“练了一上午了,休息休息吧。”
元景还有些不足兴,却也乖乖跟着他走了:“将军说笑了,我从前就听人说您是个箭无虚发的神射手,如今见了,才知传言不假。”
秦雁锋道:“御箭之道,用心专尔,你如此刻苦,假以时日,自会有所成。”桌上已备了点心茶水,全是秦雁锋叫人照着元景的喜好采买的。大约是因着他过去的“经历”,秦雁锋待他格外尊重,对外说是下属,可实则待他如幼弟。元景深知自己一个外族人,却得如此照拂,自会引起许多不满,因而平日里待人格外谦逊。秦雁锋嘴上不说,每每见着了,又是一阵心疼,索性时时将他带在身边,省的他受别人的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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