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楚驭去意已绝,止道:“此地凶险,我自当前去,你只管在前线待命即可。”楚绍劝之无用,也只得作罢。他看向乌善,复开口道:“殿下,不知你们负责带路的人来了没有?”乌善神色阴沉,他还未开口,就听乌什图抢道:“已经来了。”招呼元景:“……等你半天了,来见过诸位将军。”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在元景身上,他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由自主就想往后退。楚瞻见他迟迟不上前,似乎有意想叫他难堪,高声调侃道:“乌善殿下,你手下的人好像不太懂规矩呀。”
乌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话还未说,抬手就掀翻了茶具:“你们要嫌他不好,别用他就是。”
楚瞻眼珠子一转,故作大度道:“一个小奴隶而已,本将懒得同他计较。”楚绍听他话里带刺,心知他又犯毛病了,以眼神示意他住口。楚瞻也不看他,话锋一转,冲元景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主帅。”
楚驭目光一寒,眼见元景已经走上前来,长袖一展,头也低了下来,不及斥责楚瞻,匆匆道:“罢了,你且到一边休息吧。”见乌善冷着脸将他拉了过去,也未多看,自去与其他将领商议军务去了。
好容易熬到众人商谈完毕,已是月上霜天。诸将自回营去整顿人马,乌善一语不发地拉着元景往外走。好容易走到个没人的地方,一肚子火气藏之不住,张口便将姓楚的骂了一通。
原来渠犁地形崎异,自城门出关,一路水地、天堑不下十一二处,出路却只得一条,非熟知地形的人带着才能离开。元景初来之时,乌善便着人制了地图给他,免得他乱跑乱玩,迷失路途,几个月下来,他将赫齐摸了个通透。先前楚绍借道出城,便是由他带领。今日谈及旧事,他顺口一提,他那不省心的三弟立刻开口,点名要元景过来。楚驭倒也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乌什图趁热打铁,立刻叫人把元景带来了。
乌善义愤填膺道:“明日你只管躲在宫里,我就说你病了,换个人带他们出去!”
元景苦笑了一下,心想:他这是跟我耗上了,躲有什么用?安慰了几句,如今战事吃紧,需得以大局为重。乌善也知道利害,发了一通火便也罢了,只是说话间还有些担心:“眼看天气转冷,我听薛太医说你肩膀的旧伤又犯了,万一路上撑不住怎么办?”
元景阴影尤在,被他碰了碰,不自觉就往后一缩,脸上却带着笑:“不妨事,也就几日的功夫,我去去便回来了。”回到住处,思及从前旧事,心里却是一阵后怕,将薛乙悄悄叫过来,问他讨要了些东西,这才略略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