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煨了许久,入口醇厚甜香,极合他的胃口,元景不禁朝碗里看了看,只听姬莘柔声道:“加了些蜂蜜,阿驭说你喜欢甜的。”元景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可如今再要推开她,不免显得矫情造作了些。沉默了片刻,他低低道:“朕自己来吧。”
他久病未愈,身体虚弱至极,才一用力,便觉肩关节处颤巍巍一痛,瓷碗瞬间跌落,还冒着白气的热粥翻到他身上。姬莘离得近,手背上也被溅落几滴,顿时红了起来。元景手忙脚乱地阻热粥往下滑,口中道:“抱歉……”
余音未落,便觉身旁一亮,是姬莘被人拉了过去。元景偏头一望,正见到楚驭握了姬莘一只手,查看她被烫伤的地方。元景还从未见过楚驭对别人如此关心,一时愣住了。姬莘也未料他忽然过来,似有些尴尬道:“我没事,你去看看他。”
元景被烫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觉察楚驭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强忍着痛楚,无声地偏过了头。
楚驭收回目光,扶着姬莘道:“我先送你回房擦药。”姬莘笑道:“这么点伤处,哪里就用上什么药了。”然而还是被楚驭揽着肩膀送了出去。他们一走,元景立刻将沾了热粥的被子踢到一旁。耳边听得楚驭低声道:“他脾气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别放在心上”,冷笑了一声,自己揉了揉伤处。
夜风正凉,楚驭回来之时,正看到元景畏冷般抱膝而坐,先前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已经给丢下了床。他只当是元景又闹小孩子脾气了,弯腰拾起,摸得一手粘稠之物,怔了一怔,这才打开柜子,取了一床新的出来。元景虽摆出了一副强项不服的样子,可听见楚驭走近,周身还是不住发凉。床面微沉之际,先前被他弄伤的地方忽然痛得难以忍受,见他展开被子,终是忍不住,一头扎进最里面。身姿才一动,就被人拦腰抱住了。
楚驭摸到他胸口湿漉漉的,知他也被烫伤了,单手去解他的衣衫。凉风灌入之时,元景吃了一惊:“你干什么?”楚驭见他吓得脸都白了,也有些不自在,虽没有放手,但声音已多和缓了许多:“我看看你烫伤没有。”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
元景又气又怕,胸前气血翻涌,一股甜腥味涌到喉头,又被生生咽了下去。其时已是精疲力尽,被他一推,仰头倒了下去。楚驭将被子盖到他腿上,解开他的上衣。这些日子他重病缠身,几乎耗尽了元气,如今瘦的肋骨根根分明,楚驭一望之下,不由一阵心悸。视线往下,只见他小腹红了一大片,不禁皱了皱眉,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伤处:“方才怎么不告诉我?”元景闭上眼睛,试图躲避他的触摸。楚驭也不甚在意,起身下了床。元景眼睛睁开一道缝,见他拿着一盒药膏走了过来,这场面格外熟悉,思及上一次的事,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见他打开药盒,慌得蜷起身子,眼睛都开始泛红了。
楚驭对着他惊恐不安的样子,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僵持了许久,叹了一声,道:“你还病着,不可再添新伤了。”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臂,将药膏在他小腹上潦草擦过,便将被子给他盖上:“姬莘不是宫里的人,是我请她帮忙过来照顾你的,你有气只管冲我来,别拿她撒气。”
元景蜷在毫无暖意的被子里,这才有了些安全之感,听了这一句,脸上也无甚表情,只将眼睛紧紧闭上。楚驭俯身在他额头碰了碰,觉察他还有些发热,不禁有些焦躁:“你乖乖躺着,我叫人来给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24298257、烟熏妆的兔子、蛇皮怪、欣宝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