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驭淡淡道:“待漏院守卫不多,我已命他们潜入宫中,寻机引百官往天宝寺方向离开,再派一军从天波门接应,切断敌军的追势。如今皇上不在宫中,不必理睬叛党的威迫,我们分兵两路,从太宁门和文德殿围攻,若有趁乱逃走者便由他们去,拱卫京畿的一万二千名禁军正在往回赶,两方多半会撞上,痛打落水狗的事交给他们便是。我们擒贼擒王,将元惜拿下!”
有一将领进言道:“末将听闻他们在宫内布下了弩阵,不如我们将此次犯上之人家眷绑来,置于军前,他们一看之下,必定阵脚大乱,就是有那肯大义灭亲的,也是自伤八百,岂不快哉?”
元景眉头微蹙,才要开口,楚驭已沉声道:“不可,此番是太子领兵救驾,这等不仁不义之举传扬出去,于太子名声不利,况两军交战各凭本事,罪不及家人。就算要罚,也当在找到皇上后,由他定夺。”见那人还要再说,强硬道:“此事不必再议,到时我领千羽军在前方开路,战与不战,全凭诸位一句话!”
元闭了闭眼,将诸般念头抛下,他起身迎向众人道:“如今皇城危急,我身为太子,责无旁贷,此战我亦亲往,誓与诸君同生死。”
楚驭额边青筋重重一跳,未及说话,却见范平满脸涨红地跳了出来:“臣虽无杀敌之勇,但愿追随殿下左右,为您摇旗助威!”
诏前军多的是少年儿郎,虽未历战事,胸中仍有一腔热血,如今见最懦弱无争的范团练使也主动请缨,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一时间众人神色肃然,跪地齐声道:“愿追随殿下左右!”范平领各营营长去校场点兵,自是不提。元景本也要跟去,才起了个身,又被楚驭按在座位上。他闭目隐忍片刻,帐门一关,立刻甩开肩头的手,一语不发地往外走去。楚驭揪着他的后衣领,几乎将他悬空提到怀里,元景被他一抱,简直要炸毛了:“你干什么!”
楚驭脸上的冷漠一扫而空,肩膀也在微微起伏,俨然在压着火气:“宫中何等凶险,你又跑去凑什么热闹!”
楚驭手劲奇大,元景后腰本就酸痛难当,被他一搂,疼的眼前阵阵发黑,险些跌在他手臂上,他咬紧牙关,强撑着气势怒目道:“我父皇下落不明,我是大燕的太子,当然要去!”
楚驭见他疼的一张小脸雪白,反手将他按在座上:“你就在这里等!”
元景一口气憋在胸口,看着他冷笑道:“你是要让我出尔反尔?为人耻笑么?”
楚驭牙根紧咬,眼神简直是要吃人。元景对他这个表情甚是熟悉,虽还强自与他对视,但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见他忽然靠近,后背紧紧贴在椅身上:“你你说你过不会再打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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