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神凶的不得了。楚驭由衷地惋叹道:“是啊,可惜我们景儿现在可聪明了,根本不上当啊。”
翻出一瓶药酒,顺势将他放到椅子上,给他按摩伤处,动作温柔小心,与刚才判若两人,擦完之后兀自看了许久,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这个样子,与多年前自己受伤时,父皇的神情有些相似。元景心头一软,糯糯道:“其实也不怎么疼。”
楚驭摸摸他的头发:“这几天别拿重东西,好好养一养,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
元景摇摇头。其时有人过来敲门,楚驭随口道:“放门口便是。”将元景抱回床上,出去将木托端回来,把上头那碗清凉沁心的雪泡葡萄水递给他。元景喝了几口就不要了。他今天耗神太多,实在有些困乏,楚驭看他哈欠连连,道:“你睡一下,大哥有点事要做,回头再来陪你?”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小心将他抱到怀中,哄着他入睡。元景嘴里嘟哝道:“不要你抱……”可被他拍着后背,片刻之间就睡着了。楚驭凝望了他许久,手指在他脸颊边一碰,又收了回去。
起身时还有些遗憾,早知小情人这么容易哄,刚才就该借着那股邪劲,将好事做成了。
走到桌边,复将信取出。信封之上字迹端正有力,看着倒眼熟。只是他从未管过家里的事,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的笔迹。打开之后才知道,这是他二弟写来的。
二弟在信上称,自己已近及冠之年,家中族老说了几门亲事。母亲早故,父亲事忙,他拿不定主意,这才来询问长兄。上头还说:此番只为订亲,长幼有序,一切待长兄娶亲后再作打算。
楚驭生性淡漠,离家这些年,只觉无人牵绊,少有思乡之念。他对着信出了会儿神,这才想起二弟的音容,只是记忆尚在五年前,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翻了翻后面几页,淋漓写着这几门亲事的细处,其中有一将门虎女,还有位文豪千金,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楚驭这些年大半心思都用在元景身上,对自己的亲弟弟少有关心,此番心情尚佳,也起了照拂之意。思索了一番,磨墨提笔,为他书尽其间利益要害。
末尾又道:自古良缘难求,若时机得当,不必拘泥于俗礼,先兄而娶亦可。
不觉日落黄昏,房中渐渐暗了下来。仆人掌灯而入,此人极少近身伺候,做事动静大了点,元景像是被吵到了,哼唧了几声。那人立刻遭到了家主的怒视,忙低着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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