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惜道:“父皇还年轻,景弟聪颖好学,慢慢教也就是了。”
燕帝喝了一口酒,当坐在一旁的元景如若无物,漫不经心道:“也不知他是不是这块材料,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命宫女给他洗手剥蟹,口中道:“这是阳城送来的,你尝尝看,哦,给太子也拿一个吧。”
饭后又留元惜陪他赏月聊天,至于元景,轻飘飘一句“回去早些歇着吧”,便打发了。
元景这顿家宴吃的是一点都不开心,出了宫门,一阵晚风袭来,不觉长舒了一口气。只见一辆柏木华车如约而来,楚驭从车窗中对他招手,元景没精打采地上了车,见车厢中美酒在案,烦闷地端起来喝了一口,楚驭在一旁笑道:“嫌不嫌?用我的杯子?”自己也倒了一杯,以口就他方才饮过的地方。
元景一句话也不说,靠到他身上,楚驭看他情绪不佳,揽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元景摇摇头,又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楚驭思忖了片刻,给他拍着背:“皇上又骂你了?”看他半天不吭声,心里有点明白了,亲了亲他的额头:“乖孩子,咱们不理他,大哥带你去找乐子。”
掀开车帷给他看外面的热闹。此时尚未到朱雀街,道路两旁已挤满摊贩,叫卖之声、甜香之气,全被风吹了过来,元景一眼望去,满目尽是人间烟火气,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楚驭耳力过人,听到这声音就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肚子:“宫宴上这么多好吃的,太子殿下都没吃饱?”
元景眼中湿漉漉的水气还没干,睫尾垂着,望之甚是委屈:“就没几样是我喜欢的!”说着又郁闷上了,拿起他的酒杯就要喝。楚驭揉着他头发,笑道:“那是有些可怜了,不如这样,你亲我一下,我来喂饱你。”
元景正当心情低落之时,一听这话,立刻眼露凶光,张牙舞爪地要闹人,楚驭现如今与他好的如蜜里调油一般,一点都不嫌他脾气大,将他抱坐到腿上,耐着性子哄他高兴。
车行至金梁桥边的高阳楼,两人下了车,此处街景更是热闹非凡,举目皆是高楼画阁,金翠罗绮。两名仆役引着他们上了顶楼雅间,只见两壁绘满了绮丽山水,或江南烟雨,或大漠长云,当中一面玉屏风,以金沙水银制出日月同辉的美景。又有珠帘半卷,一轮皎洁的圆月落在窗前,静静的投下莹白的光辉。
元景倚在窗口,闭目深深的吸了口气,楚驭从后面抱着他,下颌轻轻的抵在他头顶:“有没有高兴一点?”觉察到怀中之人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心下甚慰,柔声又道:“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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