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惜忙道:“不委屈,儿臣能回来与父皇、景弟相聚,已经心满意足,此生再无别的念想。”
燕帝一笑:“到底是你懂事些。”
直到用完膳,他都没有看元景一眼。元惜几次将话题引到弟弟身上,不是被他轻描淡写带过,就是换来一通斥责。出宫之时,元景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脸上全无神采。元惜歉疚道:“我也没想到父皇此番会这么生气,过几天我进宫时,再替你讲讲情。”
元景摆摆手道:“还是算了,这次跟以前不同,我确实是闯了大祸,皇兄别再提了,免得父皇迁怒你。”
元惜道:“你到底是闯了什么祸?我从未见父皇气成这样,我看你就算杀人放火,他也不至于此。”
那晚的事只有燕帝那几个亲近的影卫知道,满朝上下只听闻太子言语忤逆,为子不孝,为臣不忠,这才触怒皇上。元景对此也是绝口不提,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说错了话。”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皇兄,馆驿简陋,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府上小住几日罢,咱们叙叙旧。”
元惜握着他一只手,面露喜色:“皇兄差点忘了,你现在已开府理事,是个小大人了。你不嫌我烦,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元景恳切道:“我怎么会嫌你,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天天都盼着你回来,你告诉我放灯许愿的法子我也试了,现在你果然回来了,皇兄没有骗我,当真是灵验的。”
元惜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似有惊讶:“你怎么去的?”
微风拂过,元景露出了他今日来的第一个笑容,语气为之轻快了些:“回去我慢慢告诉你。”
“他们聊到子夜,笑语不断,后来顺安侯称酒醉不支,就先睡了。”云从自进来起,楚驭就没抬过头,对着一叠纸出神,也不知在没在听,云从看了他片刻,语带恶意道:“他们俩是同塌而眠,因为顺安侯说,怀念他们小时候的光景。”
如愿以偿地看到桌后之人眼睫微动,少顷,楚驭道:“辛苦了,你回去吧,你年纪小,元惜不会防备,想法子盯紧些。”云从一动不动,直到他抬起头看自己:“还有事?”
云从道:“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顺安侯不怀好意,为什么上次还要跟太子进言,让他带人家回来?”
楚驭翻了一页,随口道:“鱼没有饵怎么会上钩?”
云从被他语气中的冷漠弄的打了个寒颤,先前他对元景温情脉脉、包容呵护的样子还在眼前,难以置信道:“你拿太子当饵?你就不怕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