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对他这个说法一点都不满意,仰头道:“我水性很好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么?”
楚驭懒得跟他多说,拉着他往外走:“带你去打马球。”
这种明摆着的敷衍自然惹得元景很不高兴,一路上抱怨了无数次,楚驭充耳不闻,既不理他,也不骂人,元景被他逮着手,连走都走不掉,只好气鼓鼓地跟着他走。才到球场,就看到一个七宝彩球高高飞去,环饰璀璨,如日落中空。数十个身穿窄袍,手持月杖的武人骑着高头骏马,竞相追逐,其中一人,单腿勾住马背,耍了个花头,将滚到马腹下的彩球挑向空中,后面一人双腿夹紧马腹,双手用力一挥,遥遥将金球击入球门之中,球场登时热闹非凡。
元景看了一会儿,正觉得有趣,听楚驭提议带他去换衣服,也不怎么抵触了。窄袍长靴都是新制,元景试了试,居然都挺合身,看着楚驭抱臂站在一旁,心里有点明白了,这些都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只是不知楚府的人怎么猜到自己的尺寸的。
楚驭听了他心中所想,好笑道:“这还用猜?”在他肩腰上捏了一下:“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什么样子。”
元景挑了一根云纹月杖,笑道:“我也知道你什么样,梦里都清清楚楚。”抚开伺候的婢女,自己将头发高高束起,得意地跑了。这一句无心之言,却让楚驭愣怔了许久,似一股极柔的风拂过耳畔,一时间掌心都热了。
待跟过去,元景已经自己上了马,他在这方面颇有天分,没多久就已适应了。但见他扬手一挥,身姿飒爽,简直与记忆中柔软可爱,需要自己时时照看的小孩子判若两人。元景看见楚驭,眼眸立刻亮如天星,遥遥挥了挥月杖,催促道:“大哥!快来呀。”
楚驭手指一动,要不是方青有事来报,几乎立刻就要过去。待看清了方青手中之物,神色一凛,又朝球场看了一眼,摆摆手,示意他先自己玩,便走开了。
方青带来的是一封从西北而来的密信,上无一字,非得用特制的药水才可显形。他看完之后,面色微沉。方青道:“公子,怎么了?”
楚驭短促道:“皇上密旨已下,令我父亲为主帅,不日便要对渠犁动兵。”
渠犁临近大燕与西魏,两方若想交战,都绕不开渠犁,不过渠犁自建国以来,便是两不相帮的中立之国,因占据地利,易守难攻,两国至今都按兵不动。
方青皱眉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兵了?”
楚驭思索片刻,沉吟道:“皇上最近身体如何?”
方青面露惊讶,压低声音道:“公子的意思是……”
楚驭极轻地笑了一声:“这仗来的没由头,八成是如此。不过他此时兴兵,对我也有些好处,你只管让你的人盯紧点。”
方青深知他的心思,不必多问,便收敛神色,低声称是。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撕碎了那张纸,感慨了一句:“不过要真是如此,太子就要伤心了。”
楚驭不以为意道:“燕帝若有事,他就是皇帝,有什么好伤心的?就算真伤心,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过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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