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谷也在一旁搭腔,朝那缝隙喊:“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一谈,尘屿,你听得见吗?”他整个人几乎贴在门上,听不见回应,担心得拧起眉毛:“不会真出事了吧。”
季松临猛地攥紧拳头,掐得掌心通红,但他立即想到,徐尘屿为人成熟冷静,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不至于做伤害自己的事,他躲进黑夜里,也许只是在为自己疗伤。
一个人把伤口藏起来不想给旁人看见,倘若非逼着他掀开遮羞布,那不是帮他,反而是亲手捅他一刀。
江秀元越想越急,他恨不得直接把给锁撬了,嘴里一边喊:“你再不开我撞门了......你把自个儿关起来算怎么回事?”
里面的人还是没反应。
江秀元侧身撞门,木门被撞得哐当响,季松临正准备过来阻止他,郑晓骁就看不下去了,她过来拉住他敲门的手:“别这么冲动,门撞坏了你赔啊?”
“他都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了,人到底是死是活?不行,今儿我就是把这门拆了也要进去!”江秀元完全听不进去,口若悬河地叫嚷着,跟那门锁较上劲了,大有不撞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撞门声震天响,惊动了邻居,隔壁住了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她忽然打开大门,冲对面嚷嚷:“大晚上的吵什么呀,你们把我宝贝孙子都吓哭了,有没有素质?”话音才落,如同下马威般‘嘭’一声砸上门,惊走了檐下栖息的鸟儿。
到底是谁没素质?
“我没事.....”
在巨大的关门声和江秀元的嚷嚷下,季松临还是立即捕捉到徐尘屿的声音,暗哑的,无力的,像是从幽暗无边的远方传来,疼得他一颗心跟着颤了颤。
“回去吧.....”
紧接着传来第二声,同样沙哑,喉咙里像是含着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完那三个字的时候,几乎用完了他所有力气。
幽冷的声音立刻灭掉了焦躁不安的火焰,都是明白人,江秀元怔住了,他停下撬锁的动作,忽感心酸不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郑晓骁在旁宽慰道:“不如这样,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是坎。”
夜色更浓了,郑晓骁是个聪明女人,很懂得转移话题,她在黑暗里说:“他怕是忘记缴电费了,大冬天的,我们先去超市买点蜡烛和吃的。”
建议中肯,在情在理,徐尘屿不愿意开门,再继续耗下去也没意思,江秀元便慢慢转身,裴川谷和郑晓骁跟在他身后,不出多时,三个人买了一堆蜡烛回来,摆满屋子,火光照亮了这间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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