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徐尘屿凑过去,他嗓音低沉:“嗯,是有一点。”
护士突然间打开病房门,侧出半个身子,喊道:“沈夕澜的家属在哪?过来签字。”
这一声太嘹亮,足以打醒鬼迷心窍的两个人,霎时将暧昧吹散,他们见鬼般往后撤了一步,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徐尘屿摸一把鼻尖,掩饰性的笑。
季松临立即侧过身子,平复着慌乱内心,还偷瞄了徐尘屿几眼。
尽管只看得见侧脸,季松临也能想象出他的表情,徐尘屿害羞或尴尬的时候,他会下意识摸摸鼻尖,垂下眼睛,唇线紧抿着。
脑子里翩然掠过些许画面,一副是Pluto每天清晨窝在阳台晒太阳,它眯起眼,撅着屁股伸懒腰,抬起两个毛绒绒的小爪子蹭鼻尖。一副是去山顶看流星,冷风呼啸,吹得徐尘屿冻红了耳朵。
时空交差,徐尘屿的样子和脑海中的画面重叠。
季松临突然觉得,这男人有时候像猫,有时候像兔子,反正都挺可爱的。
护士还有很多单子要处理,带着三分焦急,再喊了一遍:“沈夕澜的家属到了么,赶紧过来签字。”
季松临若无其事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步伐向病房走过去,徐尘屿紧跟他的脚步。
“你俩谁是家属?”护士手里拿着签字单,打量着并排而站的二人。
方才靠得那么近,也不知道这护士有没有看到,徐尘屿侧过头,避开那护士的目光。
季松临上前一步:“我是。”
“在这里确认签字,记得去前台缴费,前面那条路左转就是收费室,”护士递出一只碳素笔,细心嘱咐道:“沈夕澜醒了,医院安排她去407号病房,你们过去的时候小声一点,别吵到其他病人。”
医院值大夜的人不算多,这位该是护士长之类的,另一头的医生还有其他病人要问诊,着急地催促着,护士拿过笔和本子,迈步就要走。
“护士,不好意思,”季松临不放心,快她一步,挡在前面:“请问沈夕澜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输完液就能回家了,” 护士将本子夹在腋下,临走时好心提醒,说:“沈夕澜本身就带着糖尿病,还有高血压,一定要忌口,每天都要按时吃药,你们年轻人多上点心,老人经不起折腾。”
说到忌口,季松临就明白了。沈夕澜喜好甜食,她有糖尿病,有孙子看管,平时吃不着,只有过生日的时候,季松临才允许她尝一点点,他今儿不在家,说不定外婆又偷吃甜食了。
季松临将双手背去身后,像个没交作业的中学生一样低头听训,末了,好脾气地对那护士连声道谢。
病房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按照护士长的嘱咐,两人脚步很轻,路过一间病房时,门口躺着一张脏兮兮的纸巾,季松临弯下腰,顺势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像是烂熟于心,他动作流畅,直起身后,自然而然往前走,丝毫不记得方才的小插曲。
徐尘屿放慢脚步,看着季松临的背影,突然有点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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