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凤城寒、孟雪奎等人在场,合欢宫一时不好发作,冷着张脸接了,崆峒众人这才转身离去。
许是走的匆忙了些,一个崆峒小师妹身上的玉佩滑落在地。
金羡鱼弯腰捡起送到了她手上:“你的玉佩。”
这嗓音冷彻动人,听得小师妹怔了怔,抬起眼却只看到了个戴幂篱的少女,身形窈窕,明明没露脸,却颇有脱离尘世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这小师妹脸色忍不住就红了:“多、多谢你。”
还没说完,身旁的师弟却以一个护卫的姿势,将她拦在了身后,皱眉道:“与他们说些什么,和合欢宫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金羡鱼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她什么也没说。
这位小师妹听到师弟这么说,很是愧疚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金羡鱼面纱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蓬莱学宫的阵营。
离开的路上,崆峒小师妹小声抱怨。
“……你不该当着那位道友的面这么说……她又不是合欢宫的人士。”
“……与合欢宫的走那么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没看到她和弄花雨那个妖人是一伙的吗?难道你把白师叔受的委屈都忘了?”
“……唉,白师叔。”
“倘若白师叔还在,我们崆峒派怎会受他们的色诱。”
崆峒派与合欢宫之间的恩怨,在修真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白苹香为天下第一美人,又是最有希望接任崆峒掌门的人选。彼时崆峒派人才济济,在修真界可谓风光无限。
只不过好景不长,崆峒派为护白苹香,和合欢宫在内的不少宗门都结下了梁子,修真界的宗门世家本来就是盘根错节的,崆峒派从此之后一蹶不振,弟子出走,人才渐渐凋敝至此。
天知道“恐同”这个名字对金羡鱼她具有多强烈的归属感,她囧囧有神地强忍下认亲的冲动,故作平静地回归了队伍。
孟雪奎貌似也不太想和合欢宫有过多的牵扯,打过招呼之后,两队人马各自分别,弄花雨却没跟着合欢宫离开。
“因为我想与姐姐在一起呀。”少年歪着脑袋,轻轻拽着金羡鱼的衣角撒娇。
金羡鱼弯了弯唇角,拨开他的手,脚步轻快,无所谓地说:“可是我并不想与你一起呀。”
弄花雨捂着手腕,不上不下地僵在原地,面色青青白白,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少年咬了咬唇,望着金羡鱼的身影,目含幽怨之意。
明知道金羡鱼是在玩弄他,可他竟然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为她招猫逗狗般的亲昵感到由衷的高兴,为她的疏远感到愤怒,悲伤、幽怨。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难道说他这几百年来已经彻底疯了?
还是说他已经习惯了众人向他献媚,偶尔来一个人招猫逗狗似的对待他,他反倒犯贱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