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哪里是能轻而易举就搓洗下来的?
金羡鱼全身上下火辣辣得疼。若非她横练功夫小有所成,她甚至错觉玉龙瑶能搓出血来。
玉龙瑶的目光平静地在金羡鱼身上巡睃了一遍又一遍。
这感觉很是奇妙,玉龙瑶眼底甚至微浮现出一抹诧异和困惑来。
他第一次觉得谢扶危的吻痕恶心,或者说,谢扶危这个人恶心。
任凭金羡鱼如何反抗,玉龙瑶只是微微一笑,不与之多言,一遍一遍地搓洗和换水。
他温暖的两条胳膊,环绕着她的肩膀,低垂着眼含住了她的上唇,亲了一下,动作幅度很是轻柔,唇瓣却是冷的。
玉龙瑶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笑:“未曾想,小鱼儿你竟有如此魅力,竟然能引动谢扶危为你神魂颠倒,舍得下颜面自尊与你偷情。”
金羡鱼愣了一下,面色霎时间冷了下来。
她放下了抱胸的手,坦荡相对:“那也好过你这个断袖之癖。”
玉龙瑶弯了弯唇角:“这么说,我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金羡鱼冷笑说:“怎么?被我捷足先登了你嫉妒了?可惜洞真仙君并没有上男人的嗜好。”
玉龙瑶道:“的确是嫉妒。”
他这么坦荡,倒令金羡鱼微微一愣。
玉龙瑶这个人简直和“嫉妒”这件事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他们是风马牛不相及,各自独立的存在。
她站起身,将自己的身体在玉龙瑶面前尽数展现。
这仿佛是一个宣告,宣告这副身体属于她,合该由她来支配。
“你让开,我要睡了。”
玉龙瑶让开了半步,一直到金羡鱼走向床榻,依然能感觉到那停留在她颈后的目光。
玉龙瑶没有跟上来,也没有与她同榻而眠。
金羡鱼一点儿都不意外,她一如往常般梳洗描眉,坐在梳妆镜前,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演了这么多天的戏,能不能成功跑路端看今日放手一搏。
到底是紧张折腾来折腾去,涂涂抹抹又洗了个干干净净。
镜子里的少女,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蛋,两弯眉毛又黑又弄,脸上清水未干,一粒一粒的像是珍珠,又像是带露的荷花。
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节操破碎的声音。
换了件宽大的白衣裳,金羡鱼照常出了门,她在天星漏玉女峰前等着谢扶危。
玉女峰的山势不算陡峭,谢扶危委折而上。
林泉岩流,山色朗润,松柏百余章,遮天蔽日,更显苍翠欲滴,幽深清寂。
顺着落满了松果的小径一路向前,拨开垂萝,绕过古木,地势豁然开朗,只见飞瀑如匹练般从巨岩间直坠,落入一方深潭,如贯珠溅玉,银河倒悬。
不远处更有一方深如药臼的圆洼,积水绀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