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下班了,晚上记得预习。”老师看起来跟沈丘挺熟了,他拍了怕沈丘的肩,自如的走下楼去。
而一向会将最后一节课的老师送到门口的沈丘,此时依然愣在原地。
靖哥的爷爷,要回来了。
余老爷子今晚回来,余白靖去机场接。
大概八点左右,一辆黑色的流线车,从外开了进来。
“爷爷。”余白靖下车后,开了副驾的门,将余景治从内扶了出来。
余景治八十来岁的年纪,头发竟是已经花白,几乎看不到黑色,他此次外出回来,像是老了许多,就是行动也有些不便。
沈丘站在二楼的窗台前,远远的往下看。
果然,黎先生接待的人真的是余景治。
但跟那天挺直着腰背,极其精神的模样不同,现在的余景治,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老人,甚至比普通老人还不如。
走平地都需要搀扶。
“沈小少爷,衣服换好了吗?”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
沈丘瞥了眼自己一身的精致的打扮。
相比于宴会不遑多让,足以见得这个家中余老爷子的地位,和管家靖哥等人的重视。
“换好了。”沈丘开门走出。
微垂的眼帘,掩盖下心底的杂乱。
他跟着佣人走下了楼梯,管家正在底下,看到他时,连忙引路,“小少爷快来,就差你了。”
沈丘一声不吭,默默跟上。
还是那张有数米长餐桌的餐厅。
只不过这次,有三人。
“来了。”
余景治坐在中位,在听到动静时抬头看了眼,后又低下视线,淡淡的叫了一声。
沈丘不知道怎么回答,无措的拧了拧手。
余白靖走了过来,将他的手牵住。
“来,小丘坐我身边。”
似乎是知道沈丘紧张的情绪,余白靖难得说话极为柔和,像是把沈丘当成了玻璃罐子,生怕弄碎。
不过这样的温和,多少让沈丘放松了点。
按照规矩。
主座有人,若是其他人多,则后辈在左,前辈在右,但余家如今只有余白靖和老爷子,右侧没人,沈丘应当坐过去,而不是在余白靖身边。
余景治眼皮也没抬,只是道,“白靖啊,他不懂规矩,你还不懂吗?”
似是责怪又似是无奈的话。
在他们爷孙眼中自然没什么,但当着沈丘的面说,就多少让人不适了。
“......我,我坐过去。”沈丘其实是知道的,他有上礼仪课。
只是,他不想。
他本能的,不想靠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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