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没有路灯,车灯熄灭后乌漆嘛黑的,车里的温度也迅速降了下来,沈檀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心跳也随之恢复平稳。
他拼命在克制内心的翻涌,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冷静,他打开车门下车,又给Shaun套上牵引绳,严肃道:“别叫。”
等到Shaun安静了下来,沈檀才示意它下车,锁上车门后,他俩齐齐看向山上,像之前每一次回来一样,今晚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山路地面结了霜,上下坡都打滑,风也刮得厉害,温度远比市里低得多,沈檀一点准备都没有,为了稳住身型,手去抓旁边的树杈,手心刮了一道小口子。
冷已经让沈檀感觉不到疼,可是他还是娇气,他长途跋涉,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夜车,顶着漫天风雪,家里真要出现别的女人,他一定…
一定怎么着?沈檀死死地拽着牵引绳,心像是被霍出一个窟窿来,何霁生真要跟别人好了,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威胁何霁生?还有什么筹码让何霁生对他好呢?
越靠近何霁生,沈檀心里越是七上八下,思绪也被寒风吹散,没想好见到何霁生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一直拉着沈檀往上走的Shaun忽然停了下来,沈檀一抬头,那排熟悉的平房跃入视线当中,房檐下的灯亮着,屋子里是有人的。
Shaun回头看着沈檀,好像在问他,要不要上去。
沈檀也停了下来,看着平房良久,才松开Shaun的绳索。
掌心覆盖到Shaun的后背时,能感觉到明显的颤动,其实Shaun早就迫不及待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沈檀小声道:“去吧。”
雪白的毛球快跟积雪融为一体,蓬松的毛发在空中上下浮动,Shaun哼哧哼哧地往上跑。
何霁生将电视打开,家里有点响动,听着也觉得热闹,又给小电炉插上电,墙壁而已照得暖烘烘的。
这是之前沈檀吵着冷,何霁生特意买的,只是还没用上,沈檀便离开了。
何霁生没有闲下来,用铲子给门前铲出一条道来,又从房间里倒出些瓜子花生,忙完手头的一切,手脚还是僵硬。
他又拿了衣服赶紧洗了个澡,从冒着蒸汽的厕所出来,他整个人才像是活了过来。
夜里的风雪比白天更凶,水缸里的水早就结了冰,露在外面的水龙也被冻住,风跟刀刮似的,压得门前光秃秃的树杈不堪重负,积雪几次从枝杈上滑落。
春晚已经播完了开场的歌舞类节目,电视里正在上演小品,何霁生抓了一把瓜子,闲来无事数了一遍颗数,又一粒粒地剥开,瓜子仁堆得跟小山似的,他也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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