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再度睁开眼,一切都没有变。
赵令宇过分的冷静,和白政的濒临崩溃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什么都没说,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没和我说过。”白政掩着双眼,“是我——我听到了我爸和你的电话。”
白政下意识地摘出了白蕊,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单纯地不想把姐姐扯进来。
哪怕白蕊原来什么都知道……
她竟然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
白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的时候陈牧雷并不喜欢和自己玩却又乖乖就范,为什么陈牧雷对白蕊那么厌恶,也明白了为什么白蕊离家多年不肯回来,还一味地劝自己和她走。
白家,原来竟是这么肮脏不堪。
最可笑的是,他还有脸和陈牧雷说什么兄弟,他都不知道陈牧雷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自己的。
白政蓦地起身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上面的水晶花瓶和果盘叮叮咣咣地碎了一地。
他用颤抖地手指着赵令宇,一腔愤怒口不能言,而对方却自始至终冷静如常,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
“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你和老陈有多大的仇?”
白政的声音都是带着颤音的。
“居然炸我。”赵令宇终于有了点儿反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陈牧雷不是老陈亲生的,他是——我们抓回来的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不是亲生……抓……什么意思?”这信息量太大,白政一时间都难以抓到重点。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赵令宇绕过一地狼籍回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好心地给他科普,“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见过的那几个人吗?你爸的朋友,黎不肯,高振,他们几个在我加入众诚之前做的就是这个行当,经他们手卖掉的孩子……”赵令宇轻笑了一声,“都数不过来。”
“……”
“陈牧雷倒是挺幸运的,老陈的老婆当时生不出来,他就从中挑了一个给自己当儿子。哦,是这样的,当时陈牧雷带着一群小孩逃跑被我们的人捉回来了,要不是老陈和他看对眼了,他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和他一起带头逃跑的那个小孩当时就替他做鬼了。”
他语气平静地三两言语地讲述着,白政则彻底呆愣当场,震撼到几乎失语了,看着眼前这个人前所未有地陌生:“你……你们的良心呢?”
赵令宇呷一口酒:“不如回去问问你爸?他可是我们的大哥。”
是了,回去问白鸿泉。
白政木讷地转身,不知道是否因为受刺、激过度,竟觉得周遭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意识到刚才喝的那杯东西里被掺了什么,但白政已经没精力追究。他强撑着自己来到门口,还没碰到门把手,强烈的眩晕向他袭来。
随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赵令宇按下了吧台下方的按钮,房间里很快进来了几个男人。
赵令宇:“先带下去吧,把人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他离开。”